林喵的脸色,渐渐白了起来,一张唇,抖得厉害。
可一直以来的骄傲,让她丝毫不愿意低头,“夜君凌,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以为自己是谁?我稀罕让你管我么?你有本事,就把我送回拘留所去!”
“好啊。”
夜君凌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按了一连串电话号码,“既然你那么想回去,就回去好了,我会特别交代那边,多关你些时候。”
“你!”
林喵瞪着眼睛,泛红的眸光里,委屈至极。
她不相信,都这种时候了,夜君凌竟然能连她的生命都不顾。
“怎么?你怕了?”
夜君凌嗤笑了两声,缓缓收起了手机,可随即,冷峻的五官,瞬间结了一层霜,“林喵,我再说最后一遍,你若是肯老实点,我便留你在夜家,别的没有,最少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如果你还是不安分,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我绝不留你!”
苏菀跟林清清长得一模一样,但凡不是个傻子,都会想些其中的道道,可作为清清的亲妹妹,林喵却不但没有想方设法去验证,反而三番五次挤兑她
想到这,夜君凌眸光一暗,心思顿时阴沉了起来。
倘若,林喵真的为了一己私心,不希望清清还在,那他绝对不能留着这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过了约莫五分钟,整个房间里的气压,低的厉害,让人喘不过气来。
林喵死死地抿着嘴唇,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一般,狠狠地攥着拳头,艰难地开口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去招惹苏菀,等我大学毕业,自会搬出去!”
“随便你。”
夜君凌挥了挥手,淡淡的神色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
看着那宛如死水般的神色,林喵不甘心,直直地看着对方,咬紧了嘴唇,“夜君凌,你这样,对得起我姐姐吗?”
夜君凌眸光一转,在对上林喵的眼睛时,顿时变得毒辣了起来,“林喵,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就是你,你时时刻刻把你姐姐挂在嘴边,又时时刻刻都说是为了她,可你扪心自问,你是吗?”
说完,连看都没看林喵一眼,直接转了身,“我先回去了,这些天,会有人来照顾你,怎么选,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高大的背影,跟他的五官一样,冷峻而无情。
看着开了又合的房门,林喵的心尖上,像被人扎了针刺一般,膈应地让人直发狂。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夜君凌现在待她,如此无情?!
林喵狠狠地攥紧了拳头,这四年,她们过得都好好的,可是,为什么,那本不该存在的人,为什么却还在?!
这些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被人全部夺走的感觉,简直比一把刀子,狠狠地捅进了心窝子里还难受!
她恨!
开车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进了别墅,客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似乎是听到这这边的响动,华叔急匆匆从楼上下来,刚接过夜君凌递过来的一个眼神,便心有灵犀一般,堪堪道来,“少爷,苏xiao姐已经睡了,您把她送来之后,她的脸色,一直不好看,连晚饭都没吃。”
“她没有吃晚饭?”
夜君凌脱下西装的手,微微一顿,眉尖狠狠地拧成了一团,“她怀孕了,今天还抽了那么多血,我不是吩咐,给她炖些汤的吗?!”
华叔站在原地,搓着手,窘迫的有些不知所措,“琴姨是炖了汤的,现在还在锅里热着呢,可苏xiao姐说不舒服。”
“她不舒服,你们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
夜君凌冷着脸,完全顾不得修养,三两下扯掉领带,急匆匆跑上了楼。
拧开门把,光线阴暗的卧室里,时不时传来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夜君凌微微皱了皱眉头,快步移到床前,微弱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进来,投射到苏菀的脸上,夜君凌能清晰地看见那拧在一起的眉尖。
“不要——不要——”
苏菀似乎做了噩梦,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床单,显得很不安分。
夜君凌试探着伸出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冰冷的触感,带着汗水,从指尖一直传到心头。
“菀菀?”
床上的人,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只是本能地伸出手,死死地攥着梦里突然出现的这根救命稻草。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
嘤嘤的啜泣声,从那双薄唇里溢出,混着湿润的眼角,揪得夜君凌心尖生疼。
“菀菀!菀菀!”
他皱着眉,轻轻拍着身下的人,一向温和的动作里,带着一丝焦急。
似乎是感应到了这份揪灼,床上的人,竟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通红的眼眶里,带着一丝本能的委屈,在看向夜君凌的那一刻,显得那么无助。
夜君凌浅浅地吸了口气,强忍住要将这人揽进怀里的冲动,淡淡道,“菀菀,你做噩梦了。”
极轻的哽咽声,在喉间滚动,苏菀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夜君凌,我梦见,你对我不好,很不好。”
夜君凌心尖一颤,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像对待一件珍宝一般,极轻地抚摸着那张苍白的脸,“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是不是你最近压力太大了?”
真的是压力太大了吗?
苏菀有些迷茫,梦里的一切,太真实了,那种绝望,那种心死,就连她现在清醒着,都能感受的真真切切。
“菀菀。”
夜君凌收回手,在那双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我不会对你不好的,失去你,比让我去死还要痛苦。”
苏菀浅浅地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的烦闷,叹了口气,“不过是个梦而已,可能,是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吧。”
夜君凌微微一愣,随即,不可置信一般,瞪着苏菀,那模样,简直要把人吃进肚子里。
“菀菀,你刚刚说什么?你是不是说,你害怕失去我?”
苏菀脸色一红,干咳了一声,赶紧把头低了下来,不吭声。
简直太羞人了,她竟然,竟然说出这么矫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