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早就习惯这些人这样看着她了,也没有当回事儿,干咳了一声之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刚坐下没两分钟,离她最近的同事,将脑袋扭了过来,脸上还带了一丝神秘,“苏总监,你的嘴怎么了?又红又肿的。”
苏菀微微一愣,赶紧拿出包里的小镜子,照了一下。
只见,那张白皙的脸上,此时正泛起一丝红,眼角里也闪着一丝泪光,特别是那张小嘴上,又红又肿,但凡不是个傻子,都猜得出,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菀将镜子一合,脑海中陡然想起夜君凌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在愣充了几秒钟之后,赶紧将脸捂住了。
夜君凌那个王八蛋,竟然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
————
夜晚,空气中,泛着一丝热,就连一向冷清的医院白墙上,都让人感觉一片热。
当医生最后一次检查完病房之后,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个警察,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相互看了一眼,“还像昨天那样?”
躺在病床上的关小羽,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昨晚的情况,瞪着一双冒着血丝的眼睛,活像地狱出来的恶鬼,“求,求求你们了,不要走!”
她现在,连喘口气,都是那样的费劲了,说出这几个字,着实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两个长官,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神色间,还带着那么一丝鄙夷,“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被给我整天找事,你要是好好配合,我们还能让你这几天舒坦一点,否则,我们不好过,你也
休想好过!”
说完,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接出了病房。
“真是晦气,看着这样一个要死不死的人,还真是受罪!”
“可不是么,你说感染了这样的病,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也治不好,也不明白还治什么治,不够受罪的”
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了走廊里。
关小羽大睁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干涸的嗓子里,像是要冒烟了,嘴里连唾液都没了。
她急急地吸了口气,只觉得脑袋里,渐渐开始狂躁了起来。
眼睛有些发涩,可是神经里的兴奋,让她根本合不上眼睛。
午夜时分,走廊里,又响起了那个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病房,关小羽瞬间变得敏锐了起来。
“救,救命,有没有人?”
微弱的声音,从嘴里喊出来,连苍蝇都不如。
那个脚步声,慢慢近了,最后在病房门前停住了,再然后,清晰的门把转动声缓缓响起,关小羽猛然间瞪大了眼睛。
门被打开了,门外站着的,并不是个穿着白搭卦的男人,而是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关小羽一阵惊喜,“长,长官,你们,又,又回来了!”
可是,这句话刚刚落下,她的眼睛,再次瞪大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带着口罩,看不见长相,也不吭声,只是径自走到了床边,像昨天晚上一样,熟练地倒了杯水。
“你,你是.”
嗓子里“咕噜”了一声,昨晚的情景,陡然浮现在了脑海中,让她本能地想喊人,可是,无论她张着多大的嘴,嗓子里出了咕噜声,其他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啊,啊,救”
心口剧烈地起伏着,关小羽的呼吸渐渐急了起来,还未等她说完,一杯水,直接灌了下去。
“啊——啊——”
即便是惊悚到了极点,可是,她依旧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关小羽只觉自己像是要被溺死了一般,艰难地呼吸着,满脸全是水。
一壶水下去之后,男人又像昨天一样,拖了地之后,没有留下任何水渍,又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当第一抹太阳升起的时候,两个长官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去病房里查看了一眼。
当他们打开门,看见关小羽的一瞬间,床上的人,像发了疯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拼命嘶吼着。
两人觉察到她情绪不对劲,赶紧跑去找了主治医生过来。
关小羽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无论是看着医生,还是警察,都不要命了一般挣扎着。
“滚,滚!你,你们都是疯子!不要,不要碰我!”
她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的状态,赤红的双眼,像一只疯狗一般,见了谁,都要咬上去。
“开按住她!她现在已经完全疯了!攻击性太强,给她打镇定剂,快!”
病房里,几个人忙来忙去,给关小羽打完针之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看着渐渐睡去的人,医生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她现在已经完全疯了,你们谁都不要擅自靠近她,万一被咬了,是很麻烦的事情。”
叮嘱完之后,医生便出了病房的门。
两个长官,看了看床上的人,其中一个,颇有些怨言,“人都这样了,还看什么看啊,我看,干脆放这吧,也跑不了,咱还不如回去洗个澡,补个觉。”
“这样不好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情啊!她都这样了,早晚也得死,就算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因为她这个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另外一个人,明显别他说的有些动心了,正在犹豫着。
“哎呀,走吧,走吧,再说了,不是还有医生在吗,能出什么事情!”
说完,这个人便揽着另外一个人的肩头,将他往医院的外面扯。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关小羽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房间里,似乎有些异样的感觉,好像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人在。
关小羽猛然睁开眼睛,果然,床边上,还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眉眼如冰,不带有任何情绪。
“是你!”
关小羽一阵惊喜,这几天以来的疯狂惊恐,似乎在这一刻,一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爸爸要救我了吗?”
出口的声音,依旧嘶哑,但是比起白天的疯狂,此时已经好多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可真让我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