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凌看着苏菀依旧有些泛红的脸蛋,犹豫了一下,对着电话道,“冰袋里面的液体,已经结了冰,直接用上,会不会加重病情?”
电话的另一端,迟疑了一下,“夜先生,苏xiao姐现在的身体比较弱,本就受了冷,您说的状况,确实会出现。”
“那我该怎么办?”
夜君凌的语气,已经有些急了,照这样烧下去,人都该给烧傻了。
“夜先生,如果您”
医生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您如果不介意,只能先用冰袋镇着自己的手,等冷了些,再用手给苏xiao姐降温,这样来来回回”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君凌这边已经挂了电话。
夜君凌几乎连想都没想,直接奔到了楼下,让华叔将所有的冰袋,全部搬到了卧室里。
搬完之后,华叔瞄了一眼床上的人,神色间,微微有些复杂。
尽管,他先前已经见过了这个人,该震惊的也都震惊过了,可是此时,再见到这张脸,心底的情绪,依旧波涛汹涌。
华叔压制住想要问这个人是谁的冲动,几次辗转之后,生生将心底的疑惑,止住了,“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夜君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脱掉了衣服,光着上半身,“华叔,你先出去吧。”
“少爷,您这是.”
看着这么多的冰块,以及夜君凌的神色,华叔多多少少也能猜测出来一些。
他似乎想要劝阻夜君凌,可是对方的态度,异常坚定,“你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要进来!”
华叔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慢吞吞出去了。
房间的门,再次被关上了,夜君凌脱了鞋子,慢慢地躺进盛有冰袋的泡沫箱子里。
冰寒的气息,瞬间从皮肤上,浸透到了骨子里,过了约莫五分钟,他才缓缓起身,然后又半拥着苏菀,躺在了她的身边。
苏菀闭着眼睛,微微动了动,似乎感受到了那阵子冰凉,又似乎觉得很舒服,她哼了一声之后,往夜君凌的身边,靠了靠。
过了约莫十分钟,夜君凌身上的温度,渐渐暖了起来,他又将苏菀松开,再次躺在了泡沫箱子里。
来来回回折腾了约莫一小时,苏菀身上的热度,渐渐降了下去。
夜君凌给苏菀量了体温,已经恢复到正常人温度的时候,才穿上了自己衣服。
尽管他平日里身强力壮,又尽管他浑身血液天生热腾,可是,被冰袋浸了这么长时间,那些寒气,早已经从骨子里,蔓延到五脏六腑了。
夜君凌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竟然隐隐有些感冒的趋势。
苏菀的意识,渐渐清醒了起来,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刚刚的那片混沌中,有一个冰凉的躯体,一直拥抱着她,让她无比舒爽。
鼻尖的气息,还是清冽的,熟悉的她一下便能猜出是谁。
可是,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那些所有在迷迷糊糊中的感觉,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身边空无一人,偌大的床上,只躺了她一个,再没有其他。
不知怎么的,苏菀竟然微微有些失落,难道,那些都是自己做的梦?
可是,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难道,她的内心里,其实一直对夜君凌图谋不轨?
想到这,苏菀的脸,渐渐有些红了,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直微凉而温柔的大手,直接探了过来,再然后,耳边便响起了她期待的声音,“你的脸,怎么还红着?可是还不舒服?”
清冽冽又好听的嗓音,此时还带着一丝焦急。
苏菀微微一愣,猛然转了头,直对上哪双黑寂寂的眼睛。
“夜君凌,你”
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你怎么在这,可是,因为刚才的猛一转头,闹得她一阵头晕目眩。
“别乱动!”
夜君凌皱了皱眉头,赶紧将她按住,待她稳定了之后,才道,“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要喝点白开水?你先别动,我下去让琴姨,煮点东西给你吃,你一直昏迷着,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说完,不等苏菀拉住他,直接跑了出去。
苏菀一阵头疼,她伸出那只无力的手,按了按额角,等她看清自己的处境的时候,夜君凌已经又上来了。
“我这是在哪?”
苏菀愣得有些发懵。
宽敞的卧室里,被收拾的很干净,十九世纪哥特式的装饰风格,颇显品味,房间里摆的每一样装饰品,甚至连一件极小的小玩意儿,都是顶顶厉害的艺术品。
她隐隐约约,似乎能够猜出自己在哪,可是却不确定。
夜君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床边,用勺子舀了,递到她的嘴边,“这里是我家,你先在这安心养着,别想太多。”
苏菀微微一愣,喝完水之后,都还没回过神来。
过了约莫一分钟,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赶紧道,“二宝呢?二宝接回来了吗?”
“放心吧!”
夜君凌放下手中的碗,又给她擦了擦嘴角,“二宝早上已经吃了早饭,送上学了。”
听了这话,苏菀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少爷,您让熬得粥,已经好了,给您端上来了。”
“进来吧。”
夜君凌给苏菀垫了个靠枕在背后,“我让琴姨煮了些清淡的粥,你多少吃上一点吧。”
琴姨端着粥,一路走进来,待及至跟前,才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并且,那个人的脸,竟然竟然是那么的熟悉!
“哎呀妈呀!”
琴姨见了苏菀,登时瞪大了眼睛,吓得往后一跳,差点将手上的粥都给打翻了。
她的嘴唇抖了抖,死死地看着苏菀,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少,少夫人,您您是人是鬼啊!”
苏菀有些尴尬,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来,“阿姨,您,认错人了,我叫苏菀”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别人认错了,可是,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越发的不舒服,就像,她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