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凌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之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爷爷,苒苒在外面已经五年了,她身体不好,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经不起折腾?”
夜老爷子冷笑一声,威严的目光里,带着久经风霜的老练,“林家以前,虽比不上夜家,可清清也算得上是个千金小姐,有她这么娇气吗?你不乐意折腾希苒那丫头,就乐意留着她折腾你妻子吗?”
夜君凌攥了攥拳头,没有吭声。
他知道,夜老爷子是向着林清清的,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除非……
夜君凌眸光一暗,脑海中赫然便出现了一张微微苍白的脸,可随即一想到自己将将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心中竟然也升腾起了一阵羞愧。
她能帮忙吗?
————
早晨,林清清被一阵闹铃声吵醒。
眼皮子有些沉,抬不起来分毫,脑袋里也是一片混乱,激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昨晚上没有睡好,满脑袋都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会儿是夜君凌,一会儿又空白一片,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林清清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可是,她知道应该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这些。
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饭,林清清跟华叔知会了一声后,便要去公司上班。
因为先前发了烧,华叔想劝她在家休息几天,可耐不住她执意要去,只得给安排了司机任由着她了。
到了公司,林清清刚下车,便看见秘书长一个人站在大门边,来来回回踱步,似乎是在等人。
林清清深吸了一口气,掩饰住眼底的疲倦,勉强撑起一抹笑脸,跟秘书长打了个招呼,“秘书长早上好,您怎么不进?”
秘书长听了声音,马上转了头,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清清啊,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他一边将林清清往公司里拽,一边道,“夜一大早就来了,说是要见你,让你一到公司,就赶紧去他办公室一趟!”
听到那个名字,林清清几乎本能一般,浑身一颤,而后,心尖像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疼开了。
夜君凌找她,有什么事儿?
她本能地不想见到那个人,心里的伤口,还在一点一点滴着血,只有忍着不去见那个人,让自己忙起来,才能彻底忘记。
林清清微微敛了敛眸,将一干的情绪,全部隐藏了起来,“秘书长,夜少又说.找我什么事情吗?若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就不去了吧,最近这段时间挺忙的……”
“我的姑奶奶啊!”秘书长绿着一张脸,差点哭了,“您就饶了我吧!您是夜家少夫人,说不去就不去,夜少也不敢把您怎么着,但是我就不同了,夜少万一拿我撒气,说让我卷铺盖走人那是连个梗都不带打的!哎呦喂,我上
有小,下有老,一家子等着养活,您就行行好成么?!”
林清清听他一路絮絮叨叨,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自己的家事,也不能连累了旁人不是!
想到“家事”,林清清又自嘲地笑了笑,这算哪门子的家事?在夜君凌的眼里,她兴许,怕是连个下人都不如吧!
到了顶层,秘书长叮嘱了几句之后,便走了。
林清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夜君凌正站在窗前抽烟,见她进来后,将手里的烟掐灭,又打开窗户通了通风,一举一投足之间,还是那般的迷人。
林清清心跳加速,胸口又疼又难过。
此时的夜君凌于她而言,已经像毒P一般,碰不得,却又那么的让人无法自拔,所以她才要远离他。
林清清缓了缓情绪,才从不甚稳定的呼吸中,找到一丝神绪,“你找我,什么事儿?”
夜君凌皱了皱眉头,冰寒的目光里,相较于往日而言,多了份烦躁。
“我让你来,是让你去求爷爷,放了苒苒。”
林清清呼吸一窒,胸口像溺了水一般,喘不过气来,夜君凌找她,还是为了那个人啊……
夜君凌可以不喜欢她,她不介意,毕竟情爱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可是,他在将她戏弄了一番之后,却又让她做搭桥的那块垫脚石。
这个人,这个人,该是多么的残忍无情啊……
林清清死抿着唇,没吭声,过了约莫一分钟,她才抬起头,直视着夜君凌,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一字一顿,落在夜君凌的耳朵里,是那么地可笑。
他绕过沙发,来到林清清跟前,半眯起的眼睛里,闪着一丝狠厉。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你有反对的权利么?”
根根分明的五指,紧紧地捏着林清清的下巴,疼得她眼泪险些落了出来。
夜君凌冷哼一声,语气已然开始有些不耐了,“这事由不得你,你母亲还在医院,妹妹还在念高中,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相信你也清楚的很。”
林清清死死地咬着唇,可眼眶里的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往外落,“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让夜君凌一阵心烦意乱。
他猛然松开了手,慌乱的目光,竟然不敢落尽她的眼睛里。
“喜欢我,你也配?”
林清清佝了佝腰,狠狠地喘了两口气,可是胸口的窒息感,将她死死地包围在了里面,让她完全无法呼吸。
她还能期待什么样的答案?
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林清清闭了闭眼,将眼角的泪水抹去,“我是你花钱买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说完,不等夜君凌再回答,便转了身。
看着那个清瘦的背影,夜君凌的心里,竟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离他远去。
那种感觉很强烈,也很难受,让他有些烦躁。
出了办公室,林清清的腿,有些发软,浑身的力气,也仿佛在这一刻,全部被抽个精光,全靠支撑着墙,才一步一步挪到电梯里。 她现在的样子,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也不敢到秘书长跟前亲自请假,只得给打了个电话,报备一声,便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