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请把手拿开[重生] !
宋宸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是大脑传来的钝痛,头都快要炸开了,却又闷闷的得不到疏导。
他皱起眉头,费劲的抬起眼皮,刺眼的光照的他睁不开眼,索性闭上,慢慢适应环境。
“咔嚓”
隐约好像有门锁转动的声音,门把手被人拧开,有脚步声慢慢过来。
“他好像醒了,快去叫主任过来。”
是清脆的女声,随后脚步声缓缓走远。
宋宸深吸口气,慢慢适应了外面的光线,空气中传来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记忆在留在那天突至的意外上,铺天盖地的压迫,触目惊心的血和痛到失去知觉,那这里应该就是医院。
他半睁开眼,头顶是惨白的墙壁,身上搭着被消毒水泡过的惨白的被褥,左上方吊着一大瓶点滴,细小的管子一直延伸到被子里。
宋宸动动手指,还能活动,浑身上下似乎除了头部,其他都没什么大碍。
“感觉怎么样?”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男人走进来站在床边,胸口上挂着工作牌,这个应该就是刚刚说的主任吧。
宋宸吃力的张张嘴,想说话却有气无力。
“我没事,沈景修呢?”
这是他恢复感官和意识后第一个想到的人,他的记忆还停在方清哲结婚的那天,自己在酒店下面等了很久,方清哲是沈景修的初恋,沈景修是自己费尽心思接近和讨好的人。
率性,深情,帅气,完美,全是他喜欢的样子。
那天接到沈景修之后,他们在车里说了些话,因为方清哲的原因,他们已经有一阵子没见面了,好朋友的身份也变得格外尴尬。他忍不住打破僵局来见他,却被沈景修直接揭开了深埋近五年的心思,意料之中的被拒绝,却还是像是猛地撕开了心尖儿上保护的很好的伤口,宋宸故作的轻松抵不住车内一阵阵的压抑。
他尽力让自己不去在意,艰难的维持着自己对沈景修惯有的笑意,手心却已经微微出汗。
车路过一片工地,在正在施工的大厦前,一大块钢筋混凝土突然砸下来,宋宸眼前一黑,下意识的护住了沈景修,最后一秒只记得触目惊心的血和沈景修急促的呼喊。
事故来的太过突然,猝不及防,谁都来不及反应。
“沈景修是谁?你怎么了?”
站在床边的人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语气缓和打断了他的思绪。
宋宸微微偏了偏头,躲过了那只手。除了沈景修,他不会和任何人这么亲近。
“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呢?”他问。
梁慎耸耸肩,毫不在意的收回手自然而然坐到了床边,“你在说什么?什么跟你在一起的人?”
宋宸脸上一脸迷茫,“就是那个和我一起被送进医院的人,我们是坐的同一辆车出意外。”
“小川。”梁慎神色郑重的看着他,手掌覆在他的右手上按了按宋宸右手背上那道狭长的伤疤,“你应该是短暂神经混乱,所以有些不适应,毕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连主刀的我都怕你活不过来了。不过没关系,就算你什么都想不起来,手上的伤你应该不会忘记,这是为我受得伤。”
宋宸有些呆愣的看着他,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不要你了,我们可以继续交往,我妻子那里我也会跟她说明白,让她再也不能伤害你。”
“你到底是谁?”宋宸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认识你吗?”
“小川。”梁慎知道他受了刺激,忍不住安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宋宸忍无可忍,整个人已经反应过来了,一把将手抽回来,“你离我远一点,我不认识你。”
老实说梁慎有些失落,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安抚他,“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梁慎,你一年多前做完颅内肿瘤手术一度生命垂危,后来虽然好了却一直没能醒来,就像一个......植物人。”
梁慎有些迟疑的说出这三个字,紧张的看着他的脸色。
窗外已经泛起暖黄的天光,病房的桌子上插着新鲜的花束,水分充足,不知道是谁放置的这么细心。
宋宸认真想了想他刚刚说的话,梁慎?做手术......什么意思?他的记忆没有丝毫的空白,甚至还能清晰的想起那天在车上,车被砸的变形,重物砸在身上,尖锐锋利的东西直戳穿了自己的皮肉,现在想想,他那时一定很难看,人都变形了也说不定。
等等......人都变形了?他抬起右手痴痴的反复看着,那道疤还在,是有一次给沈景修做饭时杀鱼落下的,没错,可是......他又一把掀开被子,动了动手脚,甚至扯开病号服的衣扣查看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太瘦了,有些苍白。那些疼痛和被利物挤压活生生穿透自己身体的感觉还历历在目,怎么会一点痕迹也没有了?他有些不能接受。
梁慎被他的举动惊到,他脱过病床上这个年轻男人的衣服很多次,激烈的,□□的,可这么主动的从没有过,这个人可能还不是个男人,只是像个大男孩儿一样总是那么羞涩。他看着宋宸大开的胸囗,克制不住的伸手想要触碰,这时却见宋宸突然抬起头,直直望进他眼里,那眼神很陌生,他自认跟病床上这个人相处了很久也从未见过,看似平静,却又像湖水一样深不见底。
宋宸心里已经是七七八八,这个人一直在说着跟他完全不同的一套东西,他有个可怕的猜想,但却不敢承认,面上尽力让自己不显分毫混乱,稳着声音问出心里的疑惑。
“我是谁?为什么会做手术?你是我的什么人?”
他也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除了面对沈景修没有办法,处理其它事他还是十拿九稳的。
现在这个情况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但常年累月的经验告诉他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弄清楚目前是什么状况?也许他是活着了,他当时以为他一定会死的,而且死的很难看,现在这个样子,直到刚刚说话,从身体到声音,都跟自己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也许......他是以另一种状态活下来了?这个不敢想的假设让宋宸心底有股幽幽的凉意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