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半个月过去了。
立秋这一天,恰巧是辛妃儿生父辛世杰的忌日。
母亲早逝,辛妃儿从小就是在辛世杰含辛茹苦的拉扯下长大,父亲的忌日她哪有不去祭拜的道理?
前几年她远在大洋彼岸不能祭拜已经是大大的不孝了,如今回国了,又怎么能够忽略?
昨天苏博文回别墅来,辛妃儿原本还以为这个大魔王不会同意她要回家的要求。
却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样的通情达理。
不过,想想也是,她被迫怀胎十月,给他生下“龙子”,他不对她好点能行吗?
早上辛妃儿起来的很早,不过也已经是七点半了,这个时候苏博文刚刚出门去公司。
她怀孕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最近也是越来越嗜睡,如果不是她脑海里还记着辛父的忌日必须要去祭拜的事情,她肯定起不来。
草草的吃了早饭,辛妃儿让司机送她到城区便下了车。
说来也是巧合,辛妃儿小时候就是在温城长大的。
而她父亲辛世杰也是埋葬在温城南郊的陵园里。
当年父亲含恨离世,她那位可亲可敬的白大伯可是在众人面前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有一把,发咒赌誓的要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呢!
也不知道相隔三年,白大伯还有没有每年父亲忌日清明的时候前去祭拜!
当年辛妃儿不过十岁不到的年纪,父亲去世后,她一声不吭,想必白家的人都不知道,她一直都把这些记在心底的吧?
她父亲辛世杰,根本就是因为白启国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设计夺走她父亲辛苦大半辈子白手起家创下的公司,受不住打击才去世的!
辛妃儿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长大后将属于她父亲的东西亲手给夺回来!
辛妃儿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那被刻进墓碑里笑容依旧的儒雅男人。
她将带来的果盘和鲜花一一摆放整齐,跪在一边,伸手仔细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爸爸,妃儿回来看您了……”
辛妃儿唇角倔强的弯着,她絮絮叨叨的给辛父讲述自己国外三年的事情,哪怕对方早已经听不见看不见,她也是报喜不报忧,而她本人的眼泪早就已经决堤……
中午她根本就不饿,也不想那么早离开,直到下午三四点,她在烟雨朦胧中手脚发麻,浑身都渐渐感觉到了凉意,才决定要起身离开。
而她刚刚站起身,便听到一声声抱怨由远及近,“真是不明白,死了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吗?!为什么一定要来祭拜!”
“又不是什么至亲的人!爸!公司是你的,又不是辛妃儿那死鬼老爸的!为什么你每次清明忌日都要来给他汇报工作?!”
这是白启国的宝贝千金白珍珍的声音,辛妃儿背对着那几个人,轻轻弯了弯唇角。
三年了,真是好久不见啊……
“贞贞!你爸爸是大哥,做大哥的,是每年该来看看这个弟弟啊,而且你辛叔叔的那个不孝女儿辛妃儿一声不吭就跑去了国外,也只有我们来看看了……”
白珍珍的母亲齐淑华苦口婆心的劝解白珍珍,只是那言辞之间却是依然没有忘记诋毁辛妃儿。
果不其然的,齐淑华的话根本就没有起到一丝一毫劝解的效果,反而是让白珍珍更加的恼怒。
她声音尖利,根本就不顾这里是陵园,而今天前来祭拜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辛妃儿那个贱女人不孝是她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妈!你都不劝劝爸爸,我以后是不想来了!”
她都快烦死了!原本今天和朋友约好了逛街美容,可是偏偏要被抓过来到这里,这个鬼地方祭拜!
真是想不通她爸爸是怎么想的!
齐淑华听白珍珍这么烦躁,也是叹了口气,没有去解释。
这要让她怎么说?难道她要给她女儿说,是因为她爸爸的公司是从辛妃儿那个死鬼老爸的手里抢过来的,所以每年白启国都会来辛世杰的坟前念叨一番,气一气辛世杰?
虽然齐淑华也是不能理解,人都死了,难道他这样做还能够让辛世杰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不成?
可是不管怎么样,齐淑华不能反驳白启国。
虽然平日里他对她很是温和,可若是她在这件事上反驳白启国,白启国一定会震怒的!
白珍珍还要抱怨的时候,齐淑华耳尖的听到身后白启国停好车跟上来的脚步声。
她赶紧扯了白珍珍一把,就算白珍珍是白启国的宝贝女儿,这个事情上,白启国也绝对不会纵容她!
白珍珍就算再娇纵,她也是只敢背地里念叨抱怨,曾经她抗拒过,不想来祭拜,但是……从来对她很是疼爱的爸爸,竟然直接给了她一耳光。
那次险些直接给她煽得耳出血……
“辛妃儿!”白珍珍刚从噩梦一般的经历中回神,目光一转,就看见立在辛世杰墓前,目光平静淡漠的看着他们的辛妃儿。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珍珍突然抓紧手拿包,骨节都有些发白了。
虽然从小辛妃儿在白家都是被当做奴隶一般使唤的,在家的地位更是连做饭的陈姨都不如。
可是辛妃儿的目光,偏偏就让白珍珍打心底里的觉得恐惧。
她也最厌恶,辛妃儿用那样漠视一切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样她会生出自己比她要低一等的感觉!
凭什么?
明明她白珍珍才是高高在上的白家千金,而她辛妃儿不过是一个从小寄养在她白家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虫罢了!
齐淑华听到白珍珍的尖利声音,也是一怔,她吃惊的看向辛世杰的坟墓,准确的是墓前那抹消瘦笔直的身影。
“辛妃儿?她回来了?”齐淑华低声喃喃了一句,下一秒眼中迸发出恼怒,她加快脚步过去,瞪着辛妃儿道,“辛妃儿,你竟然敢回来!”
辛妃儿挑了挑眉,眸色清冷的看向齐淑华,蓦地一笑,眼底的温度却是更凉了几分,“温城是我的家乡,我又怎么不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