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呀。”黄鼠狼故意的说道,口中吐出了一根根的鸡骨头。
他突然转身就跑,小小的身影一次次的跌倒在了雪地里,一次次的又站起来,他没有一次的回头。
很冷,很冷,跑起来就不冷了。
很饿,很饿,可是什么都可以吃的。
活下去是很容易的。
他可以吃各种各样别人不要的东西,和野狗抢过吃的。
吃过野菜,树根。这都是可以吃的,只要饿不死,只要冻不死就可以活下去。
曾几何时,养父已经不再是他需要的依靠了,他可以靠自己活下去了。
因为他不知道养父什么又会再次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回来。
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自己可以活的很好很好了。
他看过一句话,叫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这句话是如此的讽刺,难道所谓尊严,缥缈虚无的东西,比活下去还重要吗?
远处的地方有着炮竹声,有着美丽的烟花,好多孩子穿着绸子棉袄,虎头鞋,欢快的跑着,有的手里还拿着好吃的糖葫芦。
他很羡慕,也很嫉妒,他知道自己没有他们那样的命,有些人生来的命就已经注定了。人和人是不同的,他的命贱。在同龄的孩子吃着糖葫芦,拿着好看的灯笼的时候,他只能转过脸,悄悄的走开。
那一天,是除夕的夜晚。
他被黄鼠狼打了个半死,躺在冰冷的雪地上,远处的孩子就在他的身边跑过,他们穿着新衣服,拿着凳子,好不欢快。
而他却被寒冷笼罩,就连脑袋上的血仿佛都要冻僵在了这一刻。
他茫然的看着天空,眼中有泪落下!
他很想质问一下贼老天,想要骂他的不公平,可是他不敢,他想要求求老天爷,求求他可怜可怜他。
他要冻死了!
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活下去都这么的艰难吗?
老天爷没有听到他的祈求,还是他自己,艰难的挣扎着爬到家徒四壁的家中。那些同龄的孩子嘲笑他,戏弄他。有着几个人掰下柳条,宛如鞭子一样,抽打在了他的身上,并且嘴里还戏虐的说着;“驾,驾,驾……”催促着他快一点的爬。
他紧紧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就连抽打在身上的柳条都感觉不到疼了,血滴在血地上,仿佛绽开的梅花,仅仅片刻,再次被寒风吹拂的雪花掩盖,仿佛在告别岁月远去的影子。就连眼泪也没有了。
老天爷不会因为他的哭泣,就可怜他,赏赐他什么。
所以从哪以后他再也不会哭了,因为最没用的就是祈求的,因为不会有人同情他。
在这个世上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自己一个人可以活下去的。
他偷过,骗过……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为了活下去,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秦君卷缩着身体,泪流满面,仿佛再次回到了过去,那些痛苦宛如刀子一样,在他的心里刮来搅去,让人痛不欲生。
月无痕淡淡一笑,呼吸有些凝重,额头上隐约见汗,催动着幻灵扇急剧的消耗法力,不过秦君已经被他陷入了幻境,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他的身上仿作了一道光,奔着秦君冲了过去。
冷心雪娇喝一声,凤鸣剑铮铮作响。虽然她对上两个人不落下风,隐约的占据了主动,但是想要挣脱两个人前去营救秦君,一时半会也做不到。
十大门派有人摇头叹息:“败了。”
“没有机会了。”任如峰说道:“月无痕一击就会将他打下擂台的。”顿了顿,他看着泪流满面的秦君:“也不知道他深陷在了那种幻境竟然如此的痛苦,也许结束,对他来说更好一些吧,能从中挣脱出来。”
就在这时,秦君身上一股恐怖的气息顿时蔓延而出,瞬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所有的痛苦,在刹那间烟消云散,神识外放,紧接着又融为了一点,小灵赤红的眼睛在神识中茫然的眨动着,两个人神识合一,向着四周无限膨胀,骤然收缩在了一起,慢慢的颤抖,好像是一粒种子坐落在了神识深处,刹那之间,生根发芽,抽枝,长苞,急速展开,一朵血色的花刹那之间绽开。
花瓣娇艳欲滴,如血一般赤红。
吼,小灵低吼了一声,它从沉睡中醒来,身上原本赤橙黄露青蓝紫的七色,赤色彻底的隐去了。
脸和以前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虽然还是蛇的轮廓,但细看之下,像是一个小女孩的脸在逐渐成型。
花蕾颤抖,一股股精气从花蕊上传来,流淌过全身,精气纯粹到了极点,仿佛经过千锤百炼一般,在这股精气的流淌下,秦君的精神都不由的为之一振。
所有的一切慢慢隐去,在神识中坐落的鲜花慢慢的被抽离,再次生长在了小灵的神识深处。
神识颤抖,清晰的感觉到了月无痕的身影。秦君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刹那之间起身,迎面一拳击出。
月无痕愕然的眼睛一闪而过,紧接着被秦君这一拳彻底的击飞了出去,险些没有跌下擂台。
下方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紧接着震惊了起来:“秦君,还击了,他挣脱了幻灵扇的幻境。”所有人都认为秦君沉迷幻境,难以自拔,必败无疑,可是就在这最后一刻,他突然挣脱了幻境,并且将月无痕打的倒飞了出去。
十大门派的一些人也长大了嘴巴,愕然不止的看着这一幕。
原本冷心雪交战的三个人,也不由的停了下来。
秦君凌空而起,拳头似出非出,刹那之间天色黯淡了下来,浓雾的乌云遮挡住了太阳。
“天象。”任如峰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秦君,沉声开口。
月无痕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神色也有些疯狂了起来;“啊……”他双手陡然高举,阵阵波动蔓延而出,强大的气息在双手之间渐渐成型,轰隆,天空惊雷,骤然而下,劈落在了他的双手之间。
“又是天象。”音律门的长老倒吸了一口子凉气:“他俩竟然同时的引动了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