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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长响,刺耳的碰撞声拉响了整个天空,卓栀璟急得喊了一声一一,莫彦就被撞飞出去,卓栀一被推出去撞到地上,蹭破了很大的一块皮,本来高热的身体令头脑昏昏沉沉的,加上发生了柏须那件事,她整个人就如同呆滞了一样,愣愣的看着眼前跑车翻飞支离破碎的一幕。
卓栀璟跑过去看了卓栀一,卓栀一就像在做梦一样,可是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莫彦,他又跑了过去,莫彦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天空,脸上露出那种孩童般的微笑,就好像此刻遇到了他生命之中最美的片段。
卓栀一摇了摇他:“莫彦,莫彦,我是卓栀璟,你……”
莫彦喷了一口血,喷的自己满脸血污,可是他依旧在笑,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卓栀璟拼命的喊着叫救护车,莫彦没有反应。
突然,莫彦扯住了卓栀璟的领带,断断续续的说:“白……我……”
卓栀璟放平了莫彦,喊着:“你再撑撑,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他冲着四周喊到:“快点救人,这里有人受伤……快……”
莫彦拉着他的手松了,他的眼睛没有闭上,只是一直看着天空,露出幸福的笑容。
卓栀璟在莫彦手松的一刹那,愣住了,他也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白痴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一个朋友的生命就此没了。莫彦对他还是不错的,无论他们是朋友还是敌人,莫彦都没有说一定非要伤害他,虽然莫彦对卓栀一做过很多过激的行为,但是对于卓栀璟来说,除了绑架卓栀一勒索他这件事情上,莫彦做的不厚道,其他的事情,莫彦很少亏待他。
甚至到了最后,莫彦推开了卓栀一,最危机的关头,这个曾经的朋友兼疯子没有夺走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他自己似乎也清楚,就算莫彦做事再怎么过分,但是绝对不会伤害白云的家人,有一种爱叫□□屋及乌,当白云不在了,莫彦能够做的就是替白云照顾好她的家人。
他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掉落了,掉在了莫彦满脸血污的脸上,他伸手将莫彦的眼睛合上,在莫彦生命之中的最后一刻,他是笑着离开的。
莫彦的尸体被运回去了,卓栀璟签署了尸体认领的合同,做人要知恩图报,莫彦至少对他们卓家还算是不错的,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看着莫彦死了之后还不能安宁,他想要把莫彦跟白云葬在一起,那个小小的木盒子里住着他们一家三口,或许,莫彦死之前那么美好的笑容也许是看见他的妻儿来接他了。
卓栀一依旧愣的像个白痴一样,眼睛里没有光,就像整个世界失去了太阳一样,暗淡无比。
卓栀璟摇了摇卓栀一,卓栀一悠悠抬起头来,看见哥哥的面容,放声大哭,哭的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或许是因为高热的原因,她的眼泪滚烫滚烫的,卓栀璟把她抱入怀里,卓栀一就坐在广场中央放声大哭起来,收拾残局的警察都愣住了,那种哭声就像汹涌澎湃的海水一样,他们大可以不理,但是哭声悲戚到了极点,就像海浪一样冲打过来,让人没有反抗的能力,他们能够听得到这个女孩的悲伤,也同时被这种悲伤感染。
“一一,没事的,你相信我,没事的,刚刚柏凌说柏须只是吃了少部分的药,因为在莫彦喂药的时候,他已经晕过去了,那些药物大部分卡在喉咙里没有吞下去,所以柏须还在抢救之中,他还没死,阎王爷看不上他,几次都没有死成,这次一定也是这样的,死神已经把他遗忘了。”
卓栀一没有理他,他说着说着自己就闭上了嘴,这个时候,说的太多,希望越大,到时候失望就越大,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受伤的女孩,因为任何华丽的语言到了此刻就变得苍白无力。
“哥,我想去看看五毛钱。”良久,卓栀一抬起头来说了这么一句,她真实一个没心没肝的人,从来没有为柏须做过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柏须在保护她,爱护她,也从来不会去要求她做什么,她就算做了再无理取闹的事情,柏须都是一笑置之,他总是那么温柔的跟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自己笑,陪着自己的闹,而她总是没心没肺的恶作剧。
“他哥已经带他出国了,一一,他会平安回来的。”卓栀璟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卓栀一:“这个药在美国研发,美国那边的医院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技术,不久之后,柏须会回来的。”
卓栀一听到这句话,眼睛里本来想起来的光又暗淡下去,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谎言,或许现在柏须赶往火葬场的路上,而卓栀璟怕她伤心编出这些谎话来骗她,或许柏须已经死了,只是她不知道。
或许……
她已经不能在想,至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还是好的,她还能继续活下去!
***
***
2017年冬,大雪,飘雪如樱,十里缟素。
当柏须在雪落之前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副场面。
满天的大雪之中一个女孩席地而坐,白茫茫的大雪之中地上坐了一个明艳的女孩,她靠着一个大大的冰块,双手冻的通红,脸上也冻出那种特有的红晕,白雪落满了她满身,就好像这些白雪在亲吻久违的爱人一般。
等他走近了才发现,那不是冰块,而是一个冰雕,雕工很仔细,很精巧,世界上再也找不出这么完美的冰雕了,雕刻的栩栩如生,就像是活人一样。
因为,这个冰雕是一个人。
——柏须。
这个冰雕雕刻的就是柏须,连柏须自己也找不到一点瑕疵,冰雕坐在地上,晶莹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像苍白的细雪,像春日的阳光。
冰雕的怀里还抱着鲜艳的玫瑰花,花在寒风之中蓬勃怒放,燃尽了红色的生命,这让他想起来当时他像傻子一样抱着红色的玫瑰花在广场之上等着公主入场,那个时候,他窘迫不堪。
冰雕的肩膀上靠着一个人,那是卓栀一,那个明艳如同朝阳一样的女孩,总是喜欢打打闹闹,疯疯癫癫,活脱脱的一个疯子,此刻她安静的靠着冰雕在寒风之中睡着了,她的手上有伤痕,可以看得出为了这个冰雕,她是怎样的努力。
在没有柏须的日子里,她雕着柏须玩,可以雕刻出柏须任何时候的形态与笑容,以至于最后雕刻出这样的精品,其实她想,就算没有柏须也有千千万万个柏须陪着她,这样的生命好像也不止只是剩下苍白色的。
她就靠着冰雕睡着了,她也不知道柏须究竟是不是还活着,因为自从在那地下室匆匆一别之后,她再也没见过柏须,甚至她去柏家找柏凌问了几次,柏凌的回答跟卓栀璟的回答几乎是一模一样,他们都说柏须在美国接受治疗,很快就会回来,在这个很快的时间里,她靠着冰雕与发呆度过了一年,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也不想去做任何事。
她想柏须在遇到她之前也许就是这样的,每天守着月升日落过着生命之中的每一天,这样的时光暗淡的令人窒息,想要去死。可是她怕,她怕自己万一不在了,而柏须却回来了,这样留着他一个人多寂寞,孤单的连死人都想活过来陪着他。
柏须蹲下来,微笑着揉了揉卓栀一的头发,柔和如同丝绸一般的头发落满了雪粒,在温暖的指间融化,冰冷冰冷的。
卓栀一睁开眼,茫然的看了柏须一眼,仿佛不认识这个人,或许对她来说,这个冰雕让她有一种躺在柏须怀里的感觉,可是有一天,真人回来了,她感到手足无措。
“你不认识我了?”柏须笑着问:“五毛钱,我送的。我脖子上还有你啃牙印,要不要拿着你的牙齿量量?”
就算卓栀一再怎么白痴,她还是一个自称是野兽一般的女孩呀,在野兽面前这样从容淡定的说着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话,那不是作死吗?
果不其然,卓栀一扑过来,开始撕衣服,柏须也没有阻拦她,任由她胡作非为,她知道卓栀一并不是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只是在找自己的牙印来验验货,毕竟等了那么久,那么久没有消息,所有的生命都等成了白色,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看到柏须脖子上的牙印,卓栀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这货是真的,不像是在做梦,做梦也梦不到如此真实的感觉,她摸了摸自己曾经咬上去的伤口,有一种久违的猎物重新回到怀抱的感觉,她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冲刷着这一年所有的委屈与等待。
“我想咬你。”这是卓栀一见到柏须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像久违的恋人那般,卓栀一张开双手,“来,抱抱我。”
柏须上去抱了抱卓栀一,两个人在满地的白雪之中抱着滚开了,厚厚的积雪映出两人滚过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