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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锐也进入之后,没有维持多久,楼顶开辟出的空间洞入口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拉斐尔深呼吸一口,清晨的空气透着凉意,让强大的炽天使也觉得有寒意沁入骨髓。
“你就让他们这么去魔界了?”背后有冷厉的声音传来,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何梓凝的声音。
“不然还要怎样呢?如果你不愿意让他们去魔界冒险,刚才为什么不出面阻止,你明明早就到了,却一直看着我打开空间洞送他们去魔界不是么?”拉斐尔说着笑了笑,他也不知道今天做的事会不会后悔,可是已经做过的事没必要纠结,如果结果不好,那也是他选择的,他会去负起这个责任,即使有时候损失并不能挽回。
何梓凝被拉斐尔的话说的一呆,她只是固执地不愿这些人类进入魔界,刚刚旁观了整个过程,她一直隐身在暗处没有出现。不是没想过拦住这群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类,刚才看见赖婉如站在空间洞前迟疑的一瞬,何梓凝几乎就忍不住出去拉住她。
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动,那些人身上有某种东西摄住了她,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何梓凝有预感,即使她站出去告诉他们此行会很危险,有可能没办法回来,他们最终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踏入魔界。
她出现与否根本不会对事情的进展造成任何改变。
“为什么?”何梓凝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同僚。
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面前的家伙了,或者她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过他的面目。早些时候拉斐尔喜欢四处游历,他们两个的交集并不多,直到后来拉斐尔被流放到自己的空间,四处游历的人变成了她。虽然一同被创造出来,都是天界少有的高阶天使,他们两个真正接触多一些还是因为那个人的原因。
“为什么送他们去魔界么?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了。”拉斐尔叹息着,表情有些无奈。
“不,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插手这些事。这些年来你躲在自己的空间里,虽然说是天界对你的流放。但你的自由并没有被强行限制住,像今天一样,你随时都可以离开那个空间。可是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而今天为了把他们送进魔界,你竟然公开反抗了上面的决定。”何梓凝说,脸上带着怀疑和不解,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迷惘。女神老婆爱上我
“我只是帮朋友而已。”拉斐尔稚嫩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而且我也不是从没离开过酒吧,只不过都是偷偷溜出去别人不知道而已。”
过了一会儿,一直没有听见对方讲话,拉斐尔忍不住抬头。正好对上何梓凝看过来的目光,跟拉斐尔相比。何梓凝显得有点奇怪,她安静地盯着面前拥有少年外表的天使,眼神中参杂着疑惑,迷惘,惊讶和悔恨。
拉斐尔被何梓凝复杂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舒服,一阵冷风吹过。大天使干咳了两声,“不管怎么样,他们已经去了魔界,接下来能不能回来就看他们的运气了,我们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回去吧。”
拉斐尔说完,也不等回答就逃也似的离开寒风瑟瑟的楼顶。
何梓凝静静地站在楼顶的寒风中,一直到拉斐尔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才回过神来。伪装成漆黑的瞳孔有瞬间恢复了原本的蓝色,何梓凝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拉斐尔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刚刚拉斐尔的种种表现看似非常自然,但最后离开的背影出卖了他。没猜错的话,拉斐尔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她不敢讲出来,不然以那家伙的性格不可能会这么走掉。
缓缓张开握紧的左手,手心处赫然有一个圆形的符印缓缓转动,像是一个顺时针旋转的轮盘。何梓凝手心的符印颇为复杂,仔细看去可以发现上面的五芒星以及其他的图案都是由密密麻麻的小字组成的,而那些细密的小字非常像是希腊字母,却又有些不同。
寸许大的符印缓缓转动,像是一个准时的时钟,“只要看住你不出事就好。”何梓凝喃喃,心里想到这个符印对应的那个女孩,顿时心中滚过一道暖流,寒冷的冬季清晨也温暖了不少。
天使跟魔鬼不同,没办法签订灵魂契约,何梓凝想要跟姬雅保持某种深层次的灵魂上的关联,就只能选择使用这种符印。
天界本身是没有这种可以关联灵体的符印的,严格说来这是一种异教的法术,虽然不像拉斐尔懂得许多诡异的魔法,何梓凝毕竟也活了很久,这是她懂得的为数不多的可以用在姬雅身上保护她的符印。权杖
黑漆漆的空间里不时有脚步声回响,几个人走在一直向下延伸的阶梯上,利用通讯器的照明功能观察脚下的路,空间洞直径很大,看起来比他们进入时的洞口还要大上许多,光凭通讯器的照明功能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阶梯。
空间洞的四壁和脚下似乎都是一样的黑色虚质,看起来一般的都是能够吞噬物体的空无,偏偏脚下的阶梯踩上去很有实感,让人难以分清究竟身旁的黑色虚质是否可以触碰。
“我们走了多久了?”赖婉如忽然开口。
她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进入空间洞的时间,只是感觉太过安静了,有些不安,想要靠说话来分散注意,如果不说点什么的话她觉得自己会疯掉。
记得上次进入魔界只不过是被洛尔推着穿过一层什么东西,然后就天旋地转地掉到魔王面前,总共也没花多久,偏偏这次他们要走这么恐怖的通道。
“我们进来大概走了十分钟,累了么?”何锐从身后凑上来,一脸热情洋溢。
赖婉如跟何锐并不熟,在酒吧呆着的几天里也没说过几句话,而且何锐虽然是回答她的问题,但傻子也能看出来何锐的目的并不在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何锐真正在意的是安夜,从他凑上来起那双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眼睛视线就没有从安夜身上挪开过。
一想到刚刚何锐跟在她们身后就是用这种目光一直盯着安夜的,赖婉如感觉自己心里假想出的那些隐藏在周围的恶魔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偷眼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安夜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好像她能够看见前面黑暗里的路一样,完全无视了何锐的存在。
赖婉如顺着安夜的视线看去,前面的路倒是看不清,只能看见张信和老姜两个人沉默地走着。原本老姜一直是这个样子,张信倒是有些活泼,现在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是一副我最沉稳可靠没事别找我聊天的表情,真的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仔细想想,自从张信这次回来,变化真的非常大,原本那个有些鲁莽,经常犯二的单纯少年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成人。不,不应该说是长大成人,简直要变成一个小老头了。赖婉如想象着现在张信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端着一张严肃的脸,眉头微微皱起,目光里闪烁着某种难以说清的忧虑。谋良缘
张信已经维持这种表情超过半个月了,这种不该出现在任何花季少年脸上,只有为儿女担忧的老爸的表情像是粘在张信脸上的面具一样赖着不走。赖婉如甚至想过张信是不是被某个苦大仇深的老男人附身了,偏偏张信对事务所成员的记忆还都十分准确,不像是另一个人。
一边打量着前方的少年,赖婉如脑袋里胡思乱想着,她感觉这样也不错。虽然说胡乱猜测张信失踪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有点对不住同伴,但身处在一个完全未知的空间里,目的地是另外一个未知而充满危险的地方,不自己找点方法减压她一定会疯掉。
“咦?”目光骤然停留在张信身上某个位置,赖婉如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惊呼。
“张信你什么时候受伤了?”女秘书看着少年手上缠着的绷带,不记得印象里张信最近有守这样的伤。
自从拉斐尔代替萧泽宣布事务所解散,他们需要完成的就只有现在这一个任务,而前不久成功夺取戒指之后一直到今天为止,他们都处于没有任务的状态。张信在夺取戒指的时候并没有受伤,那天被小莫灌醉之后检查过,张信和老姜身上连根汗毛都没少,手上的伤口究竟从何而来?
听见赖婉如的疑问,走在前方的人放慢脚步,右手轻轻捂住手上的左手,好像是隔着纱布触摸自己的伤口。“没什么,昨天收拾行李时不小心割破了。”张信说着目光快速从何锐脸上扫过。
“怎么这么不小心,用不惯刀具就不要带了,你不是也有梓凝常用的那种十字架吊坠么?用那个就好啊,比一般的道具对魔物的杀伤力要大得多。”赖婉如忍不住念这个看起来变得沉稳的少年,原本以为张信这次回来真的变了,原来只是外表的样子变了一些,内里还是那个鲁莽的少年,竟然会出现用刀不小心割破手掌这种乌龙事。
“带了。”张信拍拍自己身上的空间袋,“我带了很多武器,平时常用不常用的都带上了,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