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药后,白景誉不让别人来,自己亲手给蓝心柔上药。
蓝心柔是躲避的,“白院长,真的不用你,让护士来就行了。”
急诊的医生宋凝给他们把帘子拉好,还把护士给叫走了。
白景誉对她笑了笑,“护士都去忙了,你别占用医疗资源,乖乖的。”
蓝心柔知道不给他上药他不会罢休,只好把脸往前伸了伸。
看着她白嫩脸颊上的指印,白景誉眼瞳紧缩,火星刺拉刺拉的冒。
他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沉重的代价。
当药碰到了蓝心柔的脸,她吸着气,疼的瑟缩。
“疼吗?”
“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人力气挺大的。”
他先放下药,把她拉到了两腿之间,紧紧的把人给夹住。
这样暧昧的姿势把蓝心柔吓坏了,她瞪大眼睛想要去推他,却不想碰到了手上的伤口,小声的呻吟起来。
白景誉握住了她的手不让乱动,“你别动,我就给你上药,又不干别的。”
“那我坐下行不行?”
他不容分说拉着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专业点,我现在是医生你是病人。”
蓝心柔真是无语了,虽然有些特殊情况是不该注意这些,没见过谁家的医生把病人拉到大腿上上药的。
可是她怕争辩的声音太大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到时候给人看到了就更说不清楚了,只好由他来做,快点上完药也好放开她。
可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年轻,更轻视了白景誉的魅力。
她坐在他大腿上,脸微微扬起刚好贴在了他的下巴上,而他低下头的时候,刚好对上了她小鹿般乌黑温润又有些恐惧的眼睛。
没有多想,他的手掌轻轻盖在她眼睛上,“别这么看一个男人,知道吗?”
他微哑的声音让她心口一颤,睫毛也不受控制的眨起来。
她的睫毛比一般人的要密要长,这一眨起来软软的刺着他掌心,他的掌心痒痒的,心也跟着痒起来。
她身上的香气,她红肿却隐忍着泪水的眼睛,她牙齿轻轻咬住一点的红润嘴唇,无论哪一点,都能让他失控。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蓝心柔轻轻咳了一声,“白院长,那个,可以开始了吗?”
白景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捏住她精致的下巴,“会有些痛,你忍着些。”
“嗯,我没事。”
他用镊子夹着酒精棉轻轻的给她消毒,可是冰凉的东西一碰到她的脸就瑟缩了一下。
“别怕。”隔得太近,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
蓝心柔觉得自己的耳朵都麻了,什么狗屁的远离他就会慢慢淡忘。这都多久了,他不靠近就忍不住脸红心跳,那份悸动一如当初。
她的身体一直在动,白景誉要不是定力过人,早就给她蹭的出丑了。
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腰上,“你抱着我的腰,要是太疼就用力抓我。”
蓝心柔接触到他劲瘦有力的腰,果然注意力给转移了,没等她从那种羞涩的情绪走出来,白景誉已经给她上完药。
他用的是一种进口的药油,透明的质地,抹在脸上清清凉凉的,减少了灼痛感,看起来也跟抹了一层精华液一样,没那么难看。
他把她放在了椅子上,自己站起来背对着她松了一口气。
蓝心柔却仰头看着他,花痴般的又失了神。
不说几年前,就是她在东方也跟他相处了快两年,这两年间俩个人发生了不少事,她也见到过他无数次,也曾一度很亲密。
可是,即便是这样,每次见到她,她总有那种惊艳的感觉。其实蓝心柔也不是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其实单论容貌来说,华容除了比他矮一些,长得其实差不了多少,而卫奇绝对是超越他的。还有他的那几个朋友,真的是不同风格的大帅哥。
但一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对她来说是初恋是暗恋是痴恋,所以即便他清冷刻板,他依然是她心里最完美的男人。
白景誉转过头来,蓝心柔忙垂下眸子,挡住了里面的痴迷。
他提了提裤脚,蹲在她身前,“把你的手给我。”
蓝心柔把手伸过去,白景誉拿镊子夹着棉球把她手上的灰尘擦干净,也给涂上了药。
给她用纱布包好,他柔声说:“最近几天别碰水,你别做饭了,洗脸也注意些。”
她低头不敢看他,闷闷的嗯了一声。
他握着她的手,竟然没想到放开。
“蓝心柔,你……”
他迟疑着,话没有说下去。
蓝心柔抬起头,密长的睫毛上沾着水渍,无辜的看着她。
“白院长,您要说什么?”
白景誉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他想要问她过的好不好,她知道她的丈夫跟男人纠缠不休吗?
可是他又不敢,如果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在伤害她?
迟疑间,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明玥。
对呀,今天是明玥回国的日子,她约了他吃饭,他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接起来,当着蓝心柔的面跟明玥说有点事,晚一会儿到。
蓝心柔也听到了,她不由得问:“明小姐回国了吗?她现在身体好吗?”
白景誉点点头,“她已经全好了,等下次有时间带你去见她。”
“嗯,白院长,你去忙吧,我这里已经没事了。”
白景誉还不放心,“你去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再过去。”
“我……”
“难道你要这样继续留在医院里,听话。”
蓝心柔最后还是妥协,跟护士长说了后就拿着包上了他的车。
她用一只手笨拙的去扣安全带,他眉头皱了皱,倾身过去,“我来。”
这样看着,就像他趴在她身上亲吻他。
蓝心柔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他速度很快,在离开她的时候目光还是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钟。
蓝心柔总觉得他要吻她,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在路上,蓝心柔还是挺担心的,“院长,这次不会给医院带来麻烦吧?”
“不怕,你放心。”
“那你为什么没问我发生了什么?输液室不是我的工作范畴,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您都不问吗?”
他看了她一眼,“我相信你。”
他这四个字把蓝心柔弄得鼻头酸酸的,被打的时候没哭,上药的时候没哭,被人相信肯定了,她却哭了。
白景誉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摸她的头,“别哭,把药都给冲掉了。”
她拿了纸巾去擦眼睛,“谢谢你。”
“不用谢我。你这脾气也要改改,太好说话人又没脾气,难保没人欺负你。”
蓝心柔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这些我是不是要去跟院办说一下,这样就回来了,会不会给他们的调查造成什么困难?”
其实白景誉知道今天的事儿是自己方寸大乱,如果他够冷静,可以给蓝心柔足够的补偿,却不是他给上药送回家,这些对她的名声不好。
可是在看到她被欺凌的时候,他完全就失去了控制。如果她是他的女人,他一定给你把她给捧在手心里,不准任何人去伤害她。
做都做了,白景誉不是个没担当的人,他淡淡的说:“你好好养伤就行了,剩下的事我来做。”
蓝心柔点点头,“谢谢你,白院长。”
白景誉却为她一句道谢的话皱起了眉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蓝心柔心里很忐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一会儿,到了华容的家,白景誉看了看陌生的小区,心说那次她并没有骗她。
蓝心柔跟他说:“白院长,那我回去了。”
白景誉并没有说话,而是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含住了。
她自讨没趣,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蓝心柔。”他喊住了她。
她好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回头去看着她。
白景誉黑眸灼灼,里面似乎燃烧着黑火,盯在她脸上,能把她的脸烧出俩个窟窿来。
“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谢谢这俩个字,不用。”
蓝心柔的泪一下就涌上来,她回头看着他,微微勾起唇角,“可是院长,您是我什么人,凭什么不说谢谢呀。”
香烟在他唇间一颤,烟灰掉落在他裤子上。
他浑然不觉,看着她推门下去,走远。
有些话横亘在胸口,却又不能喊出来。
白景誉鄙视这样的自己,很鄙视。
蓝心柔回到家里,才知道什么是痛彻心扉。
身体上的是一部分,心灵上的又是一部分,她倒在沙发上不想起来。
给华容打了个电话去接睿睿,顺便让他带点吃的回来。
华容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儿,“你这是怎么了?”
蓝心柔也没瞒着他,“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行,你在家休息,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果然,下班的点儿一到华容就带着睿睿回来了,一看就是提前离开公司的。
他买了挺多菜,放到厨房里。
听到了声音蓝心柔支撑着起来,对她来说华容始终不是个爱她疼她的丈夫,而只是个合作伙伴。对于合作伙伴来说,她就算重病不起也不能等着人家来伺候。
华容看了她的脸吓了一跳,又拉起她的手,“不是说不严重吗?都这样了还叫不严重?”
睿睿眼泪含在眼睛里,他没哭,因为妈妈说男子汉是不能哭的。
他去厨房拿了个橘子剥干净了塞到她嘴里,“妈妈,你吃个橘子,甜一下就不疼了。”
蓝心柔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摸了摸睿睿的头,“谢谢你呀。”
“这到底怎么弄的?”
蓝心柔简单的跟华容说了一遍,最后颇有些无奈的说:“我真是点背,赶巧了。”
“不,并不是。”华容很严肃,“一定有那个对孩子态度不好的护士,他们是把对那个护士的怨恨强加到你身上。不行,我们不能白吃这个亏,我得去找你们医院领导。”
蓝心柔忙拉住了他,“你别呀。”
“心柔,你不要怕,我们该争取的权益一定要争取。”
蓝心柔尴尬的说:“不是不争取,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院长在,他送我回家的。”
“那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不用怕,他会处理。那个人也给警察抓了,我们医院的律师团会维护我的权益到底。”
“那你们院长还不错,但这事儿你不能一个人扛着,等处理的时候我跟你一起。”
蓝心柔的心头暖暖的,这就是有所依靠的样子吗?
她看他买的全是生食,就问:“你买了这些回来我也不能做,我……”
“谁说让你做了,我来。”
蓝心柔不由得惊讶,“你会做饭?”
“做不了你那么好吃但随便做点都行的,你去躺着吧,不用管。”
睿睿牵着她的手,“妈妈,我送你回房间去。”
华容在厨房里忙活了半个小时,终于做出了四个菜,一大锅米饭,还给蓝心柔煮了一碗菜心粥。
他对她说:“想给你煮点鸡汤,但是时间不够了,现在还在煨着,等明早喝。”
看着桌上有模有样的菜,虽然都是挺简单的,有西红柿炒鸡蛋青椒肉丝凉拌黄瓜凉拌干丝,但总体味道也不差,华容还真是个天才。
这样的他,宜室宜家,是个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