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誉看着身下那张粉嫩的小脸儿,眼睛氤氲上了危险的颜色。
他俯身再靠近了点儿,嘴唇几乎要靠在她唇上,“蓝心柔。”
蓝心柔感觉到了危险,就像又回到了四年前酒店那晚上。
那天他也是这样把她压在身下,呼吸粗重的索取着,那十足的侵略性,好像要把她给撕碎……
她又怕又乱,同时心里酥酥麻麻,有些激动。
是推开他,还是任由他为所欲为?
当然是推开,蓝心柔你不能再和他纠缠,你跟他玩不起。这是理智的想法。
可是情感呢,情感让她想要抱他碰他然后问他你真不记得我了吗?灾区那个被你从土里扒出来的女孩子,酒店里被你亲吻的那个女孩子,还给你生了一个孩子的女孩子。
她正犹豫着,忽然觉得唇上一暖。
他粗粝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薄唇,暗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渴求的焦灼,“糕点都吃到嘴巴上了。”
说完,他爬起来,整整衣服坐在离开她远一点的位置。
蓝心柔低着头觉得好羞耻,人家根本没想到要做什么,蓝心柔你想多了。
白景誉喝了两杯苦苦的冷茶才把身体里的燥热给压下去,他清了清嗓子才说:“我今天让你出来也是通知一下,过两天我要送明玥去苏黎世,我一个男人不方便照顾她,你跟我们一起。”
蓝心柔惊讶的抬起头来,眼睛瞪的特别大,“那个,我没护照。”
“把你的身份证给我,我去给你办。”
“这才几天,能办出来吗?”
“这不用你管,你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就行了。”
蓝心柔这才想起重点,她有儿子,去不了。
“我不行的,我家里……”
“放心,这次给你的报酬比上次的再多一倍。”
蓝心柔脑海里迅速浮现了那张支票的数目,然后再乘以2,那是不小的一笔钱呀。
现在睿睿在学拉小提琴,有了这笔钱,就可以给他买把不错的琴了。
想到这个蓝心柔的眼睛都亮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景誉点点头,同时又问她,“你很缺钱吗?”
她拼命点头,“当然,我要赚钱养家。”
白景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起她说过她是一个人逃到海城来的,那个时候大概也就20岁,要生存不容易。
“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把身份证就给您送过去。”她甜甜的笑,好像赚到了大便宜。
白景誉却把眉头拧起来,他忽然有些恼他自己。
明玥确实需要人照顾,但这个人却不是非蓝心柔不可,而且他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这样和自己医院里的护士搅合在一起,他也知道不妥。
可是,这丫头身上仿佛有磁铁,吸引着他的一切注意力,在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能想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她。
要是换成了别人能跟自己一起出国恐怕不要钱也是乐意的,可她偏偏却听到自己的高额报酬后才答应,她能不能别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那么爱钱?
可是这样爱钱的她又显得很自然,特别是看到她做饭缝沙袋织毛衣后,就觉得她身上有特别浓的人间烟火气,要过日子当然离不开钱。
他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让他这么在意的。
俩个人离开医院一个多小时,从茶馆走的时候蓝心柔把糕点全打包了,本来想要带回去给同事吃,可是一想到他们都看到自己跟院长出去,要是吃了这糕点肯定问东问西,就装起来拿回家给张奶奶和睿睿。
可是她在装糕点的时候就有人站在她身后,酸溜溜的说:“装什么呢这么见不得人,是不是人家给你买了什么奢侈品呀?”
蓝心柔回头一看,是开刀间的护士桑婷婷。
这女人长得不错,平日里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一样,没事儿就爱嘲讽人。
蓝心柔把一包点心拿出来,“是吃的,你要吗?”
桑婷婷瞥了一眼后就冷笑起来,“你这出息,出去喝茶还要把茶点打包带走,真不知道你这小家子气的样子白院长怎么能看上?”
蓝心柔想要解释她跟白景誉没什么的,但仔细一想他们儿子都有了,是不能没什么的,索性就闭了嘴把白景誉的风衣脱下来,换上了一件粉色护士服,准备一会儿去送身份证的时候连衣服一起送上去。
桑婷婷的目光却落在那衣服上,她没看错,这果然是白院长的衣服。
想起自己高挑美貌多少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院长却看上这么个土包子。
她的目光恶毒的落在蓝心柔的胸上,暗暗骂着骚货。
不对,她想着蓝心柔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虽然这些年没看到过她老公,但毕竟是个嫁了人的残花败柳,难道白院长喜欢她这样的“人妇?”
蓝心柔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给白景誉送去,却给桑婷婷挡住了路。
“让开。”她冷峻的说。
桑婷婷撇着嘴说:“别以为你攀上高枝儿就无法无天了,蓝心柔我告诉你,你这样的清粥小菜也就是给人换换口味的,他不可能要你这样的残花败柳。”
本来,蓝心柔向来不愿意跟人吵架逞口舌之争,可想起白景誉说自己包子的话,她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我不配,那你配吗?让开。”
她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大步离开。
桑婷婷气的跳脚,“贱人,我看你以后怎么哭。”
白景誉隔着顶多半个小时没见蓝心柔,她就情绪不高了。
看着她把身份证和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桌上,他问:“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蓝心柔的眼圈儿红了。
并不只为桑婷婷的几句嘲讽,而是前因后果这些年的委屈在她脑子了串起来。
一个单亲妈妈的日子有多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护士这个工作需要日夜班的颠倒,睿睿小的时候上夜班都是韩星绚帮着她带,俩个女孩子都没什么经验,这孩子在她们手里受了不少罪,简直成了试验品,三天两头的出问题,各种手忙脚乱,好在睿睿长得皮实,这样也长大了。
现在看到了白景誉,那些辛酸和疼痛忽然就放大了数十倍,虽然知道孩子是自己执意要生下的跟人家无关,可她还是红了眼眶。
白景誉本来站在那边浇花,看到她的样子就走过来,“怎么了?”
蓝心柔咬咬唇,扑到他怀里抱住了他。
白景誉吓了一跳,手里的喷壶差点掉在地上。
一直以来,都是他偶尔对蓝心柔做点耍流氓的事儿,她一直跟个小鸟儿似得扑棱着翅膀躲避,这次是怎么了?
他空着那只手去拍她的后背,“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别说话。”她奶凶奶凶的吼起来。
白景誉还真给吓住了,看不到她的脸,可是想到她噘着嘴巴委屈的样子,他的心竟然酸酸的。
大概只有五秒,她推开他,然后给他鞠了个躬,“白院长,对不起。”
说完,她快步离开,到了外面小跑起来。
白景誉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水壶放下。
这一刻,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他看不得她难过,也看不得她被人欺负。
从这天抱了之后,俩个人就再也没有见面,直到白景誉的助理把护照和机票都给了蓝心柔。
那天她是直接去的机场,远远的看到了推着轮椅的白景誉。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人显得格外修长挺拔。
她快步赶了上去,抱歉的说:“对不起,白院长,我来晚了。”
没等白景誉回答,她就弯下腰跟明玥打招呼。
明玥人瘦的可怕,此时全身都包裹在一张米色的羊毛毯子里,大大的帽檐挡住了脸。
她对蓝心柔动动唇算是招呼了,蓝心柔知道她还是不爱说话,忙接过了白景誉另一只手里的行李箱。
白景誉却连她的一起接过,让人给送到飞机上。
跟着大老板,就是这一点好,不用拖累着行李形容狼狈。
白景誉也没跟她说话,这种状态一直维持上了飞机。
蓝心柔心里七上八下的,在想他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事生气了。
毕竟拥抱上司这件事算起来可以说是骚扰了,他估计是怕她缠上他,所以这几天找她安排事都是让助理做的。
蓝心柔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注意分寸,就算不能做成他的爱人,也不要成为他厌恶的人。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就刻意保持着距离,除了在明玥身边照顾,根本就不跟白景誉说话。
白景誉一上飞机就很忙,拿着笔和夹子在写写画画的,也不知道干什么。
还有,不时的有空姐围着他,那种讨好的意味太过明显。
蓝心柔还是第一次做贵宾仓,她有些好奇的看来看去,好几次都把目光落在那些围着白景誉的空姐脸上,觉得她们就差在脸上写着“包养我”几个大字了。
白景誉的风度一直维持的很好,他客气的拒绝了空姐的种种询问,投入到工作的时候好像不受任何人打扰。
忽然,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向着蓝心柔这里看过来。
蓝心柔吓得心跳漏掉半拍,立刻转身埋头到自己带的小说里。
直到那股子压在头皮上的芒刺感消失,她才慢慢抬起头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忽然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她去看身边的明玥,看到她整个人都埋在毯子似乎是睡着了,脸上的皮肤薄到了透明。
这是个被爱情狠狠伤害过的女人,蓝心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还是离着爱情远一些吧。
飞机在机场降落后那边有人来接,整个旅途其实真没蓝心柔什么事儿,就是陪着明玥而已。
苏黎世最大的医院白家有股份,白景誉的母亲在这里修养,他的父亲一边参与医院管理,一边陪着自己的妻子。
白景誉的妈妈虽然切除了身体左边的整个乳腺组织和淋巴组织,但人精神还是好的,她带着一顶亚麻色的假发,穿着一件暖橙色裙子披着白色羊毛大披肩,暖橘色口红显得她气色很好,除了瘦点,完全不像个五十多岁又得了癌症的女人。
相反的,明玥比她更加虚弱苍白憔悴。
可见,这有爱情滋润和受了情伤的女人是多么的不同。
在电话里白景誉已经把明玥的情况跟妈妈说了,她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了明玥的样子还是哭了。
白景誉去拍着她的背安慰,样子特别温柔,“好了,都过去了,您不要让玥玥再伤心。”
白妈妈捂着自己的脸,“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明蓉,没照顾好玥玥。”
白爸爸也过来劝解,“别哭了,孩子们都在看着呢。”
白爸爸身材高大,却跟气质淡薄冷清的白景誉不一样,他微微有些发福,完全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甚至容貌都是普通的。
这么看,白景誉的好相貌是遗传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人。
伤感过后,明玥因为精神太差给送入了房间里,立刻有医生护士去给她检查。
蓝心柔也给安排到一个房间里,她洗了个澡后就给家里打电话,问孩子的情况。
在得知孩子一切都好时她才放下心来,拉开被子准备睡一觉。
其实飞机上睡的更多的,可是除了睡觉她又能做什么呢?
刚才的那一幕她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有些后悔为了钱跟着来。
刚躺下,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她看了看身上,是一套浅灰色的家居服,倒是也能见人,就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白景誉,他也换过了衣服,休闲裤配条纹彩虹条纹毛衣,显得很年轻。
蓝心柔从来没见他穿过这么鲜艳颜色的衣服,不由得愣了愣。
白景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无奈的说:“这是我妈给买的,非要我穿上。”
蓝心柔笑了笑,“很好看,显得你皮肤很白。”
他皱眉,白景誉是个钢铁大直男,没觉得说他白是夸她。
“这是什么?”蓝心柔赶紧转移话题。
白景誉忙把手里端着的盘子递给她,“一点吃的东西,你先吃点填饱肚子,晚饭时间还早。”
她说了声谢谢,俩个人就相对无言。
白景誉的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头顶,手就算放在口袋里还是没忍住,摸了摸。
蓝心柔猛的一抬头,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大,就有些尴尬的看着他。
“吹干头发再睡觉,这里比国内冷。”
她点点头,可心里就因为他这么一句关怀的话变得暖暖的。
白景誉走后,蓝心柔先吃掉了他送来的食物,又去把头发给吹干。
躺在松软的枕头上,她却毫无睡意。
拿出手机摆弄着,没忍住给韩星绚发了微信。
韩星绚也在国外,不过跟她相隔的还是很远。
本以为韩星绚现在所在的国度应该是午夜,却没想到她秒回。
蓝心柔忙拨了视频通话过去。
韩星绚的眼睛贼拉厉害,“宝贝儿,你出国了。”
蓝心柔目露崇拜,“韩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傻丫头,这房间摆设充满了欧洲风情,可不是酒店里能模仿出来的。”
“对,我来了苏黎世,跟着我们院长出差。”
“你们院长,?他要潜规则你?”
到目前为止,韩星绚并不知道院长其实就是睿睿的爸爸。不是蓝心柔要保密,只是这根本没法开口。
她嘟着嘴巴去辩驳,“什么潜规则我呀,你可别胡说。”
“那他干嘛带你一个小护士出国?你可要小心点,你们院长是个胖头大脸的糟老头吧?”
蓝心柔都给她逗乐了,“姐。,不在国内消息不灵通,我们东方的新院长年轻帅气,可是海城闻名已久的四少之一。”
“我草,不会是佛系医生白景誉吧?”
蓝心柔点头,“就是。”
韩星绚瞪大了眼睛,“妹妹,你走运了,上呀,我给你呐喊助威,把他给扑倒。”
“你胡说什么呢,我跟他一起是护理一位病人,那人可能是他的心上人。”说出这句话,她的语气里透漏出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失落。
韩星绚这样的人精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宝贝儿,你动心了,你不是喜欢睿睿的父亲吗?现在这是移情别恋了?”
蓝心柔觉得这位姐姐总是那么会抓重点,她有些羞涩的说:“他……就是睿睿的爸爸。”
韩星绚真给雷住了,半天才说,“宝贝儿,这是好大一盆的狗血呀。算了,我不管你了,我去睡觉。”
“韩姐你别走呀,对了,你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你又失眠了吗?去看过心理医生没有?”
提到心理医生,韩星绚一肚子的火气,妈的一个破医生拽什么,怎么上来就说她什么性冷淡有阴影被强暴过,爆他妈!
想到这个,韩星绚再也无心跟蓝心柔聊下去,说了句我睡了,就挂断了电话。
蓝心柔早就适应了她神经兮兮的脾气,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睡觉。
晚上的聚餐本以为是人家一家子的事儿,她随便吃个员工餐就好了,却没有想到白景誉把她给带到了他父母的面前。
虽然明玥和一起来的助理都在,可是蓝心柔还是很别扭。
白景誉给父母做了介绍,因为她是女孩子,白妈妈不由得对她多看了两眼。
因为白妈妈的饭菜是严格限定的,所以她吃了一点就不吃了,而明玥也就是来做做样子,所以饭桌上就剩下了三个男人跟蓝心柔。
她有些别扭,想要快点吃完,然后借口去照顾明玥。
可是越急越是出了问题,她喝汤的时候不小心撒到了衣服上。
那个囧,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景誉立刻扯了纸巾给她擦,“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不得烫,她小声的吸着气,“没事,我自己来。”
白景誉伸手试了试汤的温度,因为是一直放在保温锅里,所以有八九十度以上。
他自己的没喝,刚才看她小口喝的挺香,还以为是可以入口的温度,真想不通那么热她是怎么喝下去的。
把她给拉起来,“恐怕是烫伤了,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也没顾上看白爸爸是什么表情,蓝心柔就给白景誉拉到了洗手间。
他抓着她的手看了看,并没有伤痕,“烫到哪里了?”
蓝心柔低头看着衣服上的污渍,“这里。”
那是腰间的位置,刚好肚脐上面一点。
她的皮肤给烫红了一大块,跟周围的白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着挺可怕的。
白景誉立刻把她的衣服给撩起来,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浸满冷水,给她冰敷。
清凉的感觉缓解了疼痛,她对他说,“我自己来吧。”
白景誉看着她半遮着肚脐的牛仔裤裤腰,“小腹那儿有没有烫到?”
蓝心柔摇摇头,“裤子虽然湿透了,但应该没事,裤子厚些。”
他低头看着她的小腹,忽然说:“把裤子给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