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不知道他有没有信，但是他信不信跟自己也没有太大关系。只是现在他们这个姿势实在太变态了，她觉得羞愧。
但是他的手紧箍着她的身子，动弹不得。
“厉总，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耻吗？你知不知道我是可以告你骚扰女下属的？！”
厉堇年眉尖微挑：“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无耻吗？告我也可以，律师我都可以帮你找，律师费公司出。不过你怎么每次见了我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会哄我开心吗？”
向晚盯着他。
面对她，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她好像是他用来逗乐的宠物一样，高兴起来了逗两下，不高兴的时候，冷眼看两下，装作从未认识一样。
对面有车开过来，远光灯没有关，车内的一幅景象可以被外界看的一清二楚。
向晚没办法，只好软下声：“厉总，麻烦先放我下来，这样…我很不舒服！”
闻言厉堇年轻笑，“这样才乖，每次张牙舞爪的真的不是很可爱！”
他说着，一只手抬起她的腿，跨过自己，轻柔将他放置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任何人做起来都会显得轻浮、下流的动作，在他的手上，变得绅士优雅，尽显贵族之气。
他重新踩下油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你也是够胆大的。你们虽然人是多，但对方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精神有些问题的男人，为了一个平时也不怎么熟的同事，值得吗？”
向晚不咸不淡：“厉总做事情习惯在一开始就计算利弊、讲究投资回报率，斟酌什么事可以做的，什么事是不值得做的。但我可能就比较冲动，从来做事情都不计后果……”
“又来了，不埋汰我你就难受是不是？”
向晚：“……”
厉堇年一只手臂撑着车窗，一只手随意地放在方向盘上。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应该是做事情太谨慎了，当然，‘谨慎’在今天这件事上是个例外。”
向晚没说话，车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外面的声音一点都进不来。
他倒是对她认识很深刻，她只是不明白，厉堇年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她感兴趣。她自认为自己哪怕做他的宠物也是有些差距的。
“上次我爷爷的寿宴，我看我二叔对你的印象还可以，你有没有想过下次要是他们邀请你去家里玩，你怎么办？”
向晚一怔，这她倒是没有想过，她只是同意假扮一天，后面的事厉清渊应该会自己处理。
“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厉堇年有些意外，十分乐意地点点头：“知无不言。”
“您刚刚说，您二叔、也是小厉总的父亲，对我的印象还可以…那小厉总的母亲呢？她怎么说？”
厉堇年闻言转眸凝视她：“什么意思？你见过她？哦对见过！”
他想起那日寿宴上似乎听顾教授有提及。
那个时候，他还抱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等着看顾教授看到自己昔日喜欢的学生成为自己侄子的女朋友时的诧异，没想到最后她直接从楼上下来就跑了出去。
“怎么，你很在乎她的想法？”
向晚勾唇：“她好像并不是很喜欢我。”
明明那天，她很热情。
好像她并没有认出自己来，好像自己真的像一个看到儿子带女朋友回家的一位家长，那种喜悦、亲和、友善。
或者说，她天生会演戏，众目睽睽之下，她别无选择。
会丢下自己的女儿去寻找自己幸福的母亲，能有什么事事做不来的呢？
“是吗？”
厉堇年饶有兴致地去回忆那天的场景。
那天原本付佩佩在最后说要替厉清渊找门当户对配得上他、配得上厉家身份的女孩时，他还没有注意。以为这只是天下父母心，现在想想，原来是有端倪的。
那个人…虽然一直恪守本分，对厉家尽心尽责，那是因为她明白，厉家是个金饭碗，靠着它吃饭，是无后顾之忧的。
“付佩佩是我二婶过世后来我们家的，不是厉清渊和厉梦婕的生母。”
意料之中。
向晚讽刺的眼神一闪而过，谁都没能捕及。
“原来是这样。”
厉堇年淡淡睨了她一眼：“厉清渊没跟你说？”
“我们没聊这么深。”
没聊这么深？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像是有魔力，让他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
“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要是想进我们厉家的门，付佩佩不是威胁。”
他故意这么说着，然后有意看了她一眼。
然后成功地看着向晚受不了地转开视线，看向窗外。
“这件事我们家最小的那三位都还不知道，所以要是你们以后见上了，记得不要说漏了嘴。”
“那您为什么告诉我？”
厉堇年手指悠闲地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不知道，就是想告诉你，不是说了知无不言了么？”
他对她还是真的放心。
——
厉清渊被付佩佩第一次安排了相亲。
从付佩佩到这个家开始，她就一直谨小慎微地过着，深怕得罪这家里的每个人。
所幸，厉家是个名门望族，没什么心胸狭窄之人。
她所有的付出都被看在眼里，大家从一开始的刻意，到完全接纳她，只不过几年的时间。
其中，厉清渊一直是付佩佩格外慎重对待照顾的人。
因为她知道厉清渊对于这个家族的意义，他虽然不及厉堇年在厉宽仁眼中寄予的厚望，但也是厉家第二人选的继承人。
所以，从进了这个家门开始，到厉清渊长大成人。他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任何一个想法，任何一张优秀的成绩单，得到最多的永远是付佩佩的认同、赞许，和她最多的热心！
她从不干预他任何决定，所以她这次主动安排的相亲，着实让全家人暗吃了一惊。
厉宽仁不好说什么，大儿子和大儿媳搬出去住了以后，这个厉宅就是自己的二儿子和二儿媳陪着他一起住着，平日里的照料，除了家里的佣人，这个二儿媳也都一直尽心尽力，一直没什么怨言。
“也行，多出去看看，人生大事也不能草率！”
厉宽仁背手准备去午休，这件事肯定会闹得不愉快，他就趁早跑。
厉清渊因为昨天晚上系统崩了加班到凌晨才回来，所以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谁知道他一下楼吃饭，付佩佩就突然坐下来跟他说这个事。
“不用了，我有女朋友。”
付佩佩问：“是上次那个吗？”
“嗯。”
“清渊，妈妈也不想干预你的想法，知道你有自己选择女朋友的标准。但是上次那个女孩…她就那样从这里离开了，也不打一声招呼，实在有些不像话。你知道，自从你说带女朋友回来，大家就一直放在心上，但最后竟然闹的这个下场，爷爷他…也不是很高兴！”
厉清渊抬头看她：“所以呢？”
“清渊，你不要误会，妈妈就是想，你可以多出去看看，那个女孩虽然长的蛮漂亮的，但是你自己条件也这么好啊。妈妈给你挑了几个外貌气质很相近的，你可以选个时间，我帮你约约看好不好？”
厉清渊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含糊不清却掷地有声地道：“不用麻烦了！”
付佩佩很热心，但是很少在自己不感兴趣或者是说抗拒的事情上过分热心。她很聪明、很会看人脸色，会适可而止，不会像今天这样。
付佩佩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清渊，那你是以结婚的目的，去谈这场恋爱的吗？”
她突如其来的严肃，让厉清渊吃饭的动作一滞。
他放下筷子：“为什么这么问？你想说什么？”
她今天有点不对劲，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这不是以前那个小心翼翼的付佩佩。
厉清渊的反应，让付佩佩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过了，她表现出来排斥向晚的目的太明显了。
所以，她连忙赔笑：“没有，妈妈就是心急了些！我看你大哥那天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很不错，书香世家，教养也很好，听你伯母说，两个人要是没问题的话，想让他们尽早结婚。所以我就想着你比你大哥也小不了几岁，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但是那个向晚还小吧？大学毕业了没？”
厉清渊皱眉：“年龄是问题吗？厉梦婕把自己的闺蜜介绍给我的时候，你不是也很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我……”
厉清渊不是个尖锐的人，也不想为难她。
只是这次她偏偏在不该插手的事情上过分干涉了，这才让他有些烦躁。
“我吃好了，去上班了！”
付佩佩看他又要走，想上去叫住他：“昨天那么晚回来，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吧，妈妈给你炖点汤！”
“不用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走到一半，他又停下来，侧了侧身：“对了，以后不要给我安排这些事，我不喜欢，也很反感。另外…刚刚我说话可能态度有些问题，不好意思！”
付佩佩连忙摆手：“没关系的！是我不好，不管怎么样，应该先跟你商量、先问你意见的！”
厉清渊弯唇：“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