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车马内,蓟州王妃又命令了王府内的管家非常多事,毕竟这蓟州王府是要留在长安的,人情往来是必要的。
车马缓缓往城门边而去,独孤容姿跟蓟州王妃又讲了非常多的家常话,当然,还要想法子劝蓟州王妃见一面霍丽云,她跟淳于清是约在城外的,这样也掩人耳目。
“王妃,容姿有一事相求……”
蓟州王妃先是一愣,随即拉着她道:“有何事就跟我说,我虽然走了,可也要为你做主的,就不说我这么喜爱你了,你外祖母还令我关照着你呢。”
独孤容姿正色道:“彼时倒是跟容姿关系不深,跟霍大小姐有关,容姿只求王妃能心平气跟地听容姿说完。”
蓟州王妃心中头咯噔了一下,她最怕的即是丽云跟岑滨枫的事还扯出了其它的乱事来,她可是再经不起了。
片刻后蓟州王妃轻叹了一声,“你就别瞒着我了,说罢,我保证不动气。”
到了城门边时,蓟州王妃目光诧异地盯着独孤容姿,再一回确认了她所言不虚时,她长长地叹口气。
“这……这怎会……”蓟州王妃恨恨道:“真是……”
独孤容姿抚着她道:“这事还是让霍大小姐亲口跟您说罢。”
蓟州王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好,我便去见一见她。”
讲话间车马倏然停下,独孤容姿掀开车帘却看城门边堵了一些人,依稀还可以瞧见官兵的身形。
“此是咋了?”蓟州王妃也蹙起了眉心。
马夫赶忙跳下车往城门边去了,片刻后回来拱手道:“启禀王妃,是兵部在查逃犯,小的禀明了身份,可以先行通过。”
蓟州王妃方才遮住心口叹口气,“这样,那就快走罢。”
独孤容姿则是定定地望了一眼,兵部?她下意念地想到了蒙烽。
“容姿……”蓟州王妃低叫了一声。
独孤容姿赶忙回过神却看蓟州王妃蹙着眉心,“王妃,您安心罢……”
“容姿,丽云这孩子着实是糊涂,也怪我不好,她母亲死后便在我脸前长大的,我对她亦是一味地宠着惯着,倒没料到令她成了眼下的模样。”蓟州王妃心中曾经的期望有多高,眼下的失望就有多多。
“王妃,您安心,待到这事结束,霍大小姐铁定平安回沧州。”
独孤容姿虽是如此劝着,可霍丽云往后的路还真的不会这么顺遂。
蓟州王妃不再讲话了,车马缓缓从城门边过去,兵部的人得知是蓟州王妃要走二话都没说就让开了。
独孤容姿隔着帘子细细望了一遍兵部遣来的几个官员,可没有识得的,她前一生为姬无赢的大业接触的官员不少,但基本皆是以淳于朗为主而认识的。
十里长亭处已然停了一辆破旧的车马,车帘仅是一块形状完整的破布,风随着缝隙的摇曳不住灌了进入,霍丽云的脸都被吹得发红了,她蜷缩在车马内,咬着牙不吭声。
淳于清早早便携着霍丽云瞒天过海地出了城,他虽然见有人堵城门,但也没多想。
“五爷,已然出了城了,容姿小姐让小的来送个信儿。”
淳于清正骑在马上,他点头,“晓得了。”
说完,淳于清翻身下了马,跳上了车马,一掀帘子就蹙起了眉,心中黯道这霍丽云还真是瞧见了都觉得难受。
“你都想好啦说啥?霍大小姐,可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倘若说漏了嘴,你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淳于清凉凉狭着眼。
霍丽云冻得有些头晕了,乍一瞧眸子一亮,淳于朗的轮廓,可声响跟语调却把她砸晕过来。
“你还想怎样!”霍丽云狠狠地瞠着他。
“我仅是不想令你这个麻烦黏上罢了。”淳于清倚在车壁上,车帘被他的长腿卷着敞开了一小半,风呼呼地往里边灌。
霍丽云冷冷一哼,别过了脸,“我的事不须要……”
“打住!”淳于清看也不想再瞧她那张佯装孤傲的脸,“你倘若真想早日清净倒不如说出你晓得的。”
“我讲了你淳于五爷就会放过我了么?”霍丽云声响更冷,她心中清晰,不是每个人皆是岑滨枫。
淳于清还要再讲,却已然隐隐听见了远处的车马疾驰的声响,“大约是来了……”淳于清凉凉地睹了她一眼,“这机会我只想给你一回。”
说完淳于清就跳下了车。
车马马上停下,着实是蓟州王府的车马,独孤容姿摁住了要起身的蓟州王妃,“令她上车来见您罢,外边风大,王妃您吹了风会头痛。”
蓟州王妃深深望了眼独孤容姿,最终还是点头。
淳于清隔着帘子参了礼,蓟州王妃也问了几句,叹息道:“这事是叨扰你们了。”
淳于清含笑,“王妃客气了,。”
独孤容姿盯着淳于清,“人带来了?”
淳于清点点头,“在车马里呢,我去喊她过来?”
独孤容姿摇摇头,“我去罢。”
仿如同听见了独孤容姿的话,霍丽云一掀车帘出了车马,凉凉瞠了眼独孤容姿,压低了声响道:“你还想来羞辱我一番么?还是装作好心地劝我?我不须要。”
独孤容姿一声轻笑,仿似对她的挑衅毫无反应,“霍大小姐好自为之,不管怎样只须记着一件事,想清晰自己想如何活着。”
霍丽云非常疼恨此种感觉,无可奈何却只可以盯着独孤容姿笑靥如花的样子,她深深吸了口气,再不去看独孤容姿。
朝着蓟州王妃的车马走了几步,她心跳都加快了,咬紧牙她还是上了车。
啪得一声,非常响,随即即是寂静。
淳于清抱臂立在边上,他不必猜都晓得蓟州王妃是暴怒之际,这耳光可是极重的。
独孤容姿倒是可以理解蓟州王妃,她一直把霍丽云当作女儿一样痛爱,不过霍丽云这段时候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不令她失望透顶。
车马内,霍丽云遮住涨得通红的脸抿紧了唇,她一遍一遍用指甲在腿上划着独孤容姿的名讳,她要自己好生地记着这个名讳,是这个女人害得她沦落到今日的程度!
“丽云,你小时候来蓟州王府时,我跟你讲了啥?”
蓟州王妃紧紧盯着脸前的霍丽云,她瘦了非常多,但那双眸子却更为刻薄。
已然完全不像儿时懵懂的模样了,蓟州王妃不由得想到了从前,见到人都甜甜一笑,提到死去的母亲就会哭得委曲不已,那个时候的丽云,真是如一张白纸。
“姑母说过,我们如此的人家,更要……更要行得正……姑母,您倘若听了旁人的话就迁怒于丽云,丽云觉得委曲,丽云没有错。”霍丽云面上的指印微微肿起,她迅疾地看了眼蓟州王妃。
“史昭仪已然来找过我了,你做得事还可以瞒得了谁?你跟我说过会远着岑滨枫的,可你都做了啥?”蓟州王妃真是觉得自己白白地花了如此多年,可连最基本的廉耻心都没有教导好她!
“姑母,皆是由于岑滨枫他一直纠缠我,我是被逼的,我无法的!您相信我……”霍丽云哽噎着抬眸,清瘦的脸盘更为衬托楚楚可怜的样子。
蓟州王妃凉凉盯着她,“你到现在还要讲如此的话?史昭仪我可以替你暂时挡回去,那往后呢?丽云,你真教我失望。”
霍丽云心中一窒,无论自己做错什么姑母都不会打自己,更不会说如此的话,想到从车马上下来的独孤容姿,她更为攥紧了拳。
“姑母,您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乐意相信我么?我随着你这多年了,即便回去,父亲也不会真拿我当成吴家的嫡长女,姑母……”霍丽云遮住脸哭了起。
蓟州王妃的面色果真软下,“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时,你还那般小,是我对不住你母亲……你如今这个模样,也有我的责任。”
霍丽云抬起了泪眼朦胧的明眸,“姑母,丽云不会再做错事了。”
蓟州王妃毕竟是心软的人,叹口气,“随姑母回去罢,镇远侯府那儿是你叨扰了人家,姑母又怎么容得你留在这儿。”
霍丽云下意念地抽回了蓟州王妃抓紧自个的掌,她下意念地说:“不行!”
蓟州王妃一愣,“你要留在这儿?”
霍丽云咬住了唇,眸神闪避,“姑母,这事过去后丽云会回去的。”
“丽云!你毕竟在想什么?那是镇远侯府!”蓟州王妃如同倏然意念到了啥,顾虑到车外还立着独孤容姿,蓟州王妃压低了声响问道:“你还在想着淳于朗?”
霍丽云的掌一颤,心中更为恨得几近要燃烧了理智,是呀,自己想着淳于朗又怎样,自己哪儿不如独孤容姿?可好生地一局棋竟然走成了这样。
想到了独孤容姿娇媚姣丽的笑颜,她更为觉得一阵恶寒,甘露寺那一幕为何会被定陶公主瞧见?独孤容姿那样风轻云淡的笑纹仿似在讽笑她一般。
“是她!铁定是她,是独孤容姿!”霍丽云下意念般地喊出。
蓟州王妃心中只余下了失望,“淳于朗已然跟容姿定婚了,你还在想着什么?莫非你如此的身份要去给他做妾?丽云,你醒醒罢!”
霍丽云剧烈地摇着头,“不是的,姑母你不晓得,独孤容姿她这个贱货心机有多深,一切皆是她做得,是她!她一直都在黯算谋划我,是她要我身败名裂,是她令我背史昭仪记恨,是她啊!”
蓟州王妃蹙起了眉,“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