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楚若研的妹妹。她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周瑾来到苏眠身边,告知真相。
“我知道。”
苏眠知道楚若芸和楚若研的关系,楚若研的个人资料里有写,她有个妹妹,比她小六岁,是在读医科大学生。
而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听人说过,楚若芸的姐姐好像是个明星。
“她不是冲着你,她是冲着我来的,她喜欢陆学长,在学校的时候就处处跟我作对,后来跟着陆学长出了国,就消停了一段时间。”
周瑾眨了眨眼,笑着问道:“陆学长?就是……你的那个初恋?”
苏眠有些不好意思:“他叫陆佑川,不过,我并没有跟他在一起过,但当初我从酒店出来确实撞见了他。”
说到这里,苏眠顿时变得有些伤感。
“或许,这也是造成他当初出国的原因之一,他肯定对我特别的失望。”
周瑾:“后来有联系过吗?”
苏眠嗯了声:“有联系过一次。”
周瑾:“这次的事儿,你其实可以请他出面帮你澄清的。”
苏眠回道:“上一次的舆论风波,他已经帮我出面澄清过一次了。我不想……”
不想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周瑾很体谅,点头安抚道:“别胡思乱想,我会让人去一趟你们学校,采访一下她的同班同学和室友。
如果她真的特别的跋扈,应该在学校树了不少敌人才是,会有人帮你翻盘的。”
苏眠除了谢谢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每帮自己一次,自己心中的那份亏欠就越重。
周瑾:“你先休息一下,我们下午去沙滩上玩会儿。”
苏眠:“嗯。”正要放手机,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是陈迦砚的来电。
她微微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周瑾抢先一步,夺过了她的手机,直接挂断,然后将这个号码彻底拉入了黑名单。
“他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了,你以后也没必要再受他牵制了,不要再跟他联系了,好吗?”
周瑾用的是请求的语气,让苏眠根本就无法拒绝。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答应了:“好。”
也是,她现在这种身份,已经不适合再跟陈迦砚有所联系了。
这么做,是对周瑾的一种不尊重。
以前,她是受制于陈迦砚,不得不与他联系和见面,而现在,丑闻已出,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被挂断电话的某人不信邪地又打了几次,结果,他得出一个结论——他被对方拉进黑名单了。
陈迦砚剑眉狠狠蹙起,紧握着手机,气得咬牙切齿。
杨助理进来时就看见陈迦砚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也确实,陈迦砚心烦气躁地走走停停,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拉进黑名单,心情能好才怪。
杨助理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朝陈迦砚汇报道。
“调查清楚了,徐女士是收了楚小姐的钱,看来,楚小姐是真的想让苏小姐身败名裂。”
陈迦砚闻言皱了皱眉头。
杨助理接着说道:“既然楚小姐比我们先出手,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作壁上观了?”
陈迦砚正犹豫着,突然秘书敲门而入:“总裁,楚若研说要见您。”
陈迦砚:“让她进来。”
随后又朝杨助理道:“你先出去吧。”
楚若研进来时,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咯噔咯噔地朝陈迦砚走过去。
“你说过,他们不会结婚的!”
陈迦砚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意外。”
楚若研眉毛一挑:“陈总两个字就想把我给打发了吗?”
陈迦砚耸耸肩:“你不是已经出手了吗?”
楚若研在陈迦砚跟前转了半圈,斜睨着对方,眼睛泛着似笑非笑的光芒。
随后身子一转,径自在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陈总不打算再添一把柴吗?”
陈迦砚走过去,在楚若研对面的沙发前停下,解开西装扣,朝后绅士一坐。
正好秘书敲门而入,送进来了两杯咖啡。
陈迦砚往后一靠,两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右手食指正有节奏地敲打在皮面上,他面带笑意地看向对面坐着的女人,反问出声。
“你想让我怎么做?”
楚若研端正地坐着,眉毛随之一挑:“陈总这么聪明,应该不用我明说吧。”
陈迦砚眸光一凛,盯着楚若研看了好几秒,并未开口说什么。
楚若研弯腰,端起咖啡杯,用勺子轻轻搅动着。
“怎么?陈总舍不得了?”
陈迦砚的眼神意味不明:“我有何舍不得的?”
楚若研的目光原本落在咖啡杯上,闻言倏地抬眸,朝陈迦砚温婉一笑。
“陈总身边一直养着一狐狸精,这事儿在圈里可不是什么秘密了。”
陈迦砚不以为意:“狐狸精再狐媚,那也不过只是一只畜生变的罢了,我有何舍不得的?”
楚若研:“没有舍不得就好,那陈总这股东风到底是借还是不借?”
陈迦砚微蹙眉头,随后又舒展开来。
“借,当然借。既然你都开了口,我又怎会不答应?你知道的,你的要求我一向都会满足的。”
楚若研:“希望陈总这次不要再食言了。”
陈迦砚却突然问道:“周瑾当真有那么好?”
楚若研说话很不留情面:“那要看跟谁比,若是跟陈总比,自然是好的,至少他对待感情专一,不像陈总,太滥情了。”
陈迦砚似笑非笑地睨着楚若研:“滥情?”
楚若研:“或许在你看来,那不叫滥情,还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排遣寂寞。
一个刚从别的女人床上下来的男人转头就来跟我说爱,你不觉得这种爱太恶心吗?”
陈迦砚嗤笑出声,觉得楚若研的言论有些可笑。
“那你所谓的专情是什么?一辈子只睡一个女人?
这个世界上……有这种男人吗?即使有,那也是奇葩中的奇葩了。
男人本质其实是一样的,都一个德行,只是有些人善于伪装罢了,说白了,那叫虚伪。
嘴上说只爱你一个,只要有比你更漂亮更温柔的女人来勾引他,恐怕马上就能滚到床上去。
记住了,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某些时候冲动是大过理智的。
你肯定会说,现实中有很多夫妻最后都白头偕老了,那中间他们有没有出轨,天知道?
就算真有,那也是万里挑一的,不是他们对彼此忠贞,是因为他们没那个条件出轨,或者身边没什么致命的诱惑。
现在这个社会,男人手上只要有钱,有权,就不会再有忠贞这个东西。
你的周瑾亦然,不信再过数年你再看,看他还能不能有你说的那么专情?”
陈迦砚端起咖啡杯,送到嘴边,浅啜了口,随即放下。
“一个人这辈子不会只喜欢或只爱一个人,有时候,他们会同时喜欢很多女人。
当然,在他们眼中,喜欢和爱还是有区别的。就比如……
我喜欢一个女人,我会跟她上床,她的意愿我不会在乎,但这种喜欢并不会想让我娶她。
可是我对你……一直都很尊重,我尊重你的意愿,所以不会强迫你。
但一旦这种喜欢最后变成了肤浅的喜欢,相信我,你今天晚上就会被送到我的床上。”
楚若研听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那我还真是谢谢陈总的抬爱了。
我跟陈总不一样,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真爱存在的,我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果婚姻真的是一场赌注,只要对方是我所爱的人,那我就愿意赌一赌,哪怕最后会输得倾家荡产。
我就不打扰陈总工作了,您忙。”
楚若研直接从沙发上起身,来时满身怨气,去时怨气更重。
陈迦砚则盯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着。
以至于秘书进来收咖啡杯的时候,陈迦砚还在沙发上发着呆。
“李秘书。”
李秘书立刻战战兢兢地放下咖啡杯,站直身子道:“陈总。”
陈迦砚直接问道:“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对彼此忠贞不渝的感情吗?”
李秘书每次回答陈迦砚提出的问题时都要在脑袋里过三遍,最关键的是,她根本就揣摩不到对方心中的答案。
所以,她只能依据自己的想法回答了。
“当然有。稍远一些说,比如咱们的周总理和他的夫人,两个人恩爱了一辈子,就算一生无子,他也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夫人的事儿。
往近的说,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妈就被我爸宠了一辈子,现在还跟个孩子似的。”
陈迦砚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就算有,那也是千万里挑一的。”
李秘书:“所以,这样的感情才更珍贵啊。能得一知心人百年不弃,这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感情,但现实中,并不是人人都能如此幸运。”
陈迦砚之所以不相信,那是因为……他周边的亲人、朋友,没有一对是对彼此忠贞不渝的,也包括他的父母。
他那几个堂哥里,都结了婚,外面照样情人不断。
前些年,父母还闹过离婚,就是因为父亲在外面养了女人,后来那女人被解决掉后,家里的温馨又恢复如初。
所谓的忠贞不渝,在陈迦砚看来,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
而相较于陈迦砚的烦躁,苏眠也并未舒坦多少。
下午的时候,她跟着周瑾去了沙滩。
海上落日是极美的,苏眠曾看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周瑾扶着她坐在沙滩上,然后跟她并肩而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着说道。
“靠会儿。”
苏眠看向他,有些犹豫。
周瑾补充道:“这么美的画面,总要留下来作为纪念。”
苏眠回头,然后就看到有一外国男子正拿着周瑾的手机在距离他们五米远的地方准备给他们拍照。
周瑾:“待会儿发微博上,安抚一下粉丝。”
苏眠这才回头,慢慢地将脑袋朝周瑾那边倾斜,直到挨上他的肩膀。
“你怎么……”
周瑾:“什么?”
苏眠微微勾动唇角,望向海天连接处的落日余晖:“怎么能……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