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落,华灯初上。
陈氏大酒店,是国内为数不多的一家七星级酒店,也是陈氏集团旗下的众多产业之一。
它的一间房间定价高昂,不只因为它那殿堂级的装修,最值得一提的便是那‘令人窒息’的服务。
平均每隔三米的距离便有一位漂亮的迎宾,她们整齐划一地朝来宾进行着九十度的深鞠躬。
“小姐,晚上好。”
苏眠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可还是很不适应,她低着头,将帽檐压的很低,身上廉价的T恤和牛仔裤跟这里的环境极其的不协调。
白色的球鞋踩在价值不菲的绵软地毯上,她就这么略显拘谨的,极其不自在地被迎进了6606豪华套房。
她在心中默念,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
两年前,她被一个男人看中,被迫地与之发生关系,无奈地将这段关系维持到了现在。
两年的合约期限,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她终于熬到头了。
巨大的落地窗前摆着一张软塌,旁边的矮几上放着一盒开了口的香烟,香烟旁躺着一个银灰色的打火机,上面有一个很漂亮的logo。
那个男人很有钱,除此之外她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就连他长什么样子她都不清楚,不止因为他的‘特殊癖好’,最关键的是她有比较严重的脸盲症。
至于他的特殊癖好,苏眠看向了床头柜上的那根黑色的绸带……它不是用来绑手绑脚的,它是用来遮挡视线的。
墙上挂着一个时钟,时针滴滴答答的转了一圈又一圈,苏眠在打了N个哈欠后还是没能抵抗住瞌睡虫的侵扰,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苏眠睡觉很浅,房门被打开时,她就已经醒了,可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继续装睡。
她的心脏跳动得很厉害,被子里的小手紧紧地攥着睡袍的带子,耳朵却异常灵敏,浴室里传出了流水声,那个男人在洗澡。
寂静的房间内,一道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距离她应该不远,好像在沙发的位置,数秒后,铃声断了,间隔没有一分钟,铃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有人接了。
“……继续跟着,明天早上把那女人的资料放到我办公桌上。”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却带着迷人的磁性,像是电台男主播,靠嗓音就能让人怀孕。
他话中提到了一个女人,这是……又找到新猎物了吗?
苏眠正胡思乱想着,背后便灌进了一阵凉风,被子被人从后掀开了,旁边的位置也随之塌陷了下去。
下一秒,一具滚烫的身体便贴靠了上来,他应该经常健身,胸膛硬邦邦的,全是肌肉,手劲儿也很大,被他攥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道红痕。
苏眠有些紧张,哪怕已经被他睡了两年了,但每次‘坦诚相见’时,她还是会觉得恐慌,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羞赧。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没动静了?
绸带下的眼睛动了动,粉嫩的小嘴轻轻抿着,耳朵很小巧微微泛着红。
“啊!”
苏眠突然低叫了声,眉头皱成了川字,只因男人的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进了她的睡袍里,在某处重重一捏。
“不装了?”
他在她耳边低声问,冰凉的唇滑过她圆润的耳垂,痒痒的。
屋内开着灯,可是苏眠却什么也看不见,睡袍早已敞开,宽厚的大掌已经开始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疯狂肆虐了。
她不知道别的男人在这事儿上是不是也比较粗暴,她只知道这个男人从未对她温柔过。
他不会在乎你疼不疼,这种无关情爱的性,对他来说,或许纯粹就只是为了发泄而已。
她不是常常跟他见面的,有时候一个月也见不了一次,这次就时隔了二十多天,所以,他要的有些狠。
从床上,到沙发上,再到浴室那个堪比游泳池的圆形浴缸,最后,她被他抱到了落地窗前。
她虽被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可那种羞耻感却如影随形。
事毕,他从她身上起身,去了洗手间。
没过多久便又出来了,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他并不在这里过夜,每次跟她做过之后,再晚也会离开。
她曾问过他有没有家室,那是她胆子最大的一次,她就算再贱也不愿意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他听后也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
好奇心作祟,她用食指勾下眼睛上的绸带,她想要看看他长什么样子,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屋内的光亮后,她朝声响的来源看去。
他……很高,目测至少一米八五以上。
他也很年轻,其实听声音也能听得出来,有时候她在想,他若是个老头子,她好像也无可奈何。
他的身材也很好,标准的倒三角,宽肩窄臀的,就算放在男模中也绝对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他有一头利落的短发,如墨的眉肆意张扬着,眼睛是魅惑的丹凤眼,琥珀色的瞳孔像是有种强大的吸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深陷下去。
不管是哪个女人,看到这样的‘美色’也绝对是一脸花痴状,可苏眠不一样,她此刻的表情是茫然的。
男人的英俊外表在她看来也只是不难看而已,她似乎看谁都一个样,平时她都是通过声音和衣服来认人的。
只有见过十多次的人,且用心记着的,才会分得清。
她似乎看的有些忘形,以至于男人朝她看过来她都没反应过来,四目相对之后,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回过神后,苏眠立刻闭上了眼,两秒后又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跟个受惊的小鹿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彼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第二天离开酒店时,男人的助理早已候在门口,朝她很有礼貌地问道。
“先生对你很满意,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续约,价钱你可以提。”
“我……我、我不愿意。”
苏眠有些慌,慌到有些结巴,这个火坑原本就是家人推她下来的,如今好不容易爬出来,她怎么可能还会再跳进去。
一张五十万的卡和一辆红色的奥迪i8,是金主给的分手费,已经很阔绰了。
苏眠没有矫情地拒收,反正在对方眼里,卖一万也是卖,卖一百万也是卖,不管收与不收,她都高尚不到哪里去。
“眠眠,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啊?”
艾如初,苏眠的好闺蜜之一,跟苏眠都是A城医科大学的学生,比苏眠稍微矮一些,胖一些,模样属于萌萌哒的那种。
苏眠关掉水龙头,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鹅蛋脸,白皮肤,五官很精致,柔顺的长发被扎成了马尾,白色纺纱上衣搭配天蓝色牛子裤,大学生的标配。
“还有两年就毕业了,到时候,我想到外地去找工作。”
“我总感觉,你那继母肯定还得整幺蛾子,你可得防着点儿他们。”
“嗯。”
苏眠是一个孤儿,养母死后,养父又给她找了个继母,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家里开了个小工厂,结果前几年破产了,欠了一堆债,还借了高利贷。
两年前,她被所谓的家人卖给了之前的金主。六百多万,堵住了家里所有的窟窿眼。
但人性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贪婪,苏家人的贪念已经被苏眠这颗肥料滋养的无限膨胀。
在得知苏眠被‘金主’抛弃后,继母徐婉很快就给她找到了下家!
苏眠被骗回家,以给养父过生日的名义,结果他们却在粥里下了安眠药。
失去意识之前,苏眠的眼睛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身边隐隐约约有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
苏棣(苏父):“会不会太过分了。”
徐婉(继母):“养她这么大,为家里做做贡献怎么了!身子早被人糟蹋成残花败柳了,也就这张脸值点儿钱了。
若非她不识趣,我还想让她去做个处-女膜修复术呢。被人睡过了,价钱都提不上去!”
在苏家,苏父算是半个无业游民,徐婉就更别提了,打牌不输钱就是好的了,他们已经把苏眠当成了赚钱工具,又岂会轻易让她逃离他们的魔爪。
安眠药的分量下的不太多,徐婉也怕出人命。
苏眠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酒店的床上了。
她爬起身,感觉头有些晕,于是用力地摇了两下。
浴室传出流水声,瞥了眼散落在沙发上的男士衣服,苏眠下意识地垂眸。
身上的衣服还在,而且,除了头晕,她并未感到任何不适,看来,糟糕的事情并未发生。
苏眠快速跳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刚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两个保镖便同时转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被逼得一步步后退。
当厚重的房门在她面前关上时,她逃出去的希望瞬间破灭。
与此同时,浴室的门——开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个子不太高,头发稀疏,圆圆的肚子上只系着一条浴巾。
“醒了?”
苏眠浑身颤抖着,因为紧张,感觉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我……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人给算计了。”
苏眠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特别慷慨地补充道。
“你付给他们多少钱?我全都还给你,另外再加百分之二十的补偿费。”
男人似乎不太好说话,他挑眉看了眼苏眠,然后走到吧台前,倒了一杯红酒,将一块类似药片的东西扔了进去。
“过来,把这杯酒喝了,我若满意,等事后我还可以多给你三千小费。”
苏眠决定誓死不从,可是屋子就这么大,猫捉老鼠的游戏没玩两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就在男人摁着苏眠的脖子,强行往她嘴里灌酒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一张脸。
身体瞬间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她挣脱了!男人手里的酒杯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苏眠的抗拒似乎惹怒了他,反手就被打了一巴掌。
“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不自己喝,我请人进来喂你喝!”
巴掌声格外响亮,苏眠的脑袋整个被打偏在了一侧,脑袋嗡嗡嗡的,还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疼,火辣辣的疼。
可皮肉的疼痛远没有心中的绝望更让人觉得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