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肆无忌惮的嘲笑，有恃无恐的揶揄。
小小的角落里，真实心声的暴露，而在角落的拐角之处，站着一个娇小柔顺的人儿，仿佛全身力气被抽空般，双手下垂无力地靠在墙上，强迫自己去听着那把熟悉却又陌生的男声吐出世界上最恶毒的话语。
她的脸色此时透着渗人的白，一双眸子空洞寂寥，此时涣散地看着死寂一般的天空，随着语言的越来越恶毒，湿润润的水光在眼中氤氲，嘴唇被她咬得泛白，透着一股倔强。
他们没有指名道姓，当只要当事人听到，便一定知道是在说自己。
她早该想到了，不愿意让众人知道，不愿意带她出去，通常只用手机联系彼此，见面的话题十句会有一句是打听芷萱的事情，即使做的隐蔽可是那么频繁的次数，她早该意识到的……
只是不愿意去承认，不愿意去面对，麻木自己，直到再也逃避不了……
她的脚像扎根在泥土的树枝，动弹不得，让她想逃却逃不了，心如死灰般冷硬。
角落里的烟雾慢慢消散，清新的空气袭来，防止身上烟味浓重，不知道何人带上了古龙水出来，喷散了满身。
清新的空气夹着些许烟味和浓烈的香水味，刺鼻难耐，像他们给人的感觉一样让人难以忍受，男生们三三两两勾搭搭背的走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力惊愕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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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林栋柏羽转学后，沈芷萱就很少去图书馆复习，因为打量和窃窃私语的人群太多，为避免给其他是真心在认真学习的同学造成困扰，她慢慢减少去的次数，转而改成在宿舍或者教学楼的课室里复习。
袁冰当然都会跟在她身边。
为了沈芷萱，袁冰现在基本都在学校宿舍里住了，如果不是因为沈芷萱的宿舍已满员，她甚至还想换宿舍直接住进去和芷萱日久相对。
不过现在的宿舍在芷萱的楼下，也差不多了。
闲置的课室里，沈芷萱和袁冰两人一人在复习，一人在玩弄着手机。
谁也没打扰谁，气氛异常和谐。
沈芷萱每复习半小时就会停下来休憩一下，这时候袁冰就会找她闲聊。
“方助说聚餐在今天晚上，刚好明天周末，可以玩久一点，”袁冰把头探到沈芷萱的肩膀上，手机递到她眼前，满含期待道，“要一起去吗？”
沈芷萱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是一张公司另外一个助理群聊天记录的截图，内容是说已凹到BOSS一顿饭，让大家准时参加。
也许是因为怕靳竹看到，所以方涛没有发在四人群里，单独发给了袁冰。
“他们不是要凹靳董一顿周末旅游吗？”沈芷萱调侃，“一顿饭就满足了？”
“当然不，你太小看方助了，他不仅凹成功晚餐，而且周末旅游也凹到了，”袁冰手指点了点，又翻出一张截图让她看，“另外一个助理群现在在普天同庆。”
“……”
沈芷萱已经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好了，如果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袁冰和方涛，非狼狈为奸莫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袁冰慢慢和方涛混得很熟，两人私底下短信频繁，她偶尔会听到袁冰提起他们俩聊天的内容，都是致力于让靳竹破财的计划。
“怎么样？要一起去吗？”袁冰满含期待，“你看书已经看了很久了，偶尔放松一下也没事吧。”
沈芷萱如同以往那样，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只要是袁冰想做的，想要她一同陪伴的，她都会点头答应。
因为学习上她已得心应手，金钱上也不需要她花费大量时间打工赚钱，自从和集团签了长期合约后，生活方面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了。
之前买的房子已经慢慢在升值，如果母亲最终还是生病，她依然有足够的资金来付那笔医疗费。
唯一可惜的是母亲的身体买不了保险，不然有了保险，她不用再担心医疗费的问题。
学习和生活上面都没有问题，现在也没有剧本要她琢磨，沈芷萱就多出了许多时间，所以她无所谓地点头应承道：“好呀。”
之后就继续认真看书，全神贯注。
袁冰见此，开心地回复信息给方涛说她们都去。
方涛立即发来：OK，不过我发现小沈真的对你很好耶，你想做什么她都陪你。
袁冰：别羡慕，我人品好^-^
方涛：……
袁冰当然知道沈芷萱对她好，外人看以为是她对芷萱好，但是她自己知道，真正宠着对方的人是沈芷萱。从小活在二次元中，别人不能理解她的思维，总觉得她的行为举止奇怪，可是惧于她袁家大小姐的身份上，当面不敢表现出来，对她都是讨好赞赏，可是背地里无一不都在笑话她，觉得她是怪胎，不会笑，没有表情，没脑子，想的都是异想天开的东西。
她又不蠢，这些居心叵测，两面三刀的人，她眼睛扫一下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所以懒得周旋。
别人觉得她没有朋友是因为行为怪异，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不屑那些朋友，而不是没人跟她交朋友。不然把袁家大小姐的头衔说出去，即使她是超级王八蛋，宇宙级变态疯子，依然会有无数想分到好处的小人讨好她，与她交朋友。
可是只有芷萱，一直以平常心带她，包容她的任性，她的异想天开，她的无厘头，觉得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正常的，合理的，从不觉得奇怪。
一开始，她和芷萱交好纯粹是觉得对方识相，不添麻烦，相处久了，却沉浸在她的包容温柔中。
想到这里，袁冰把头伸头沈芷萱的胳膊旁，像只小狗狗一样蹭蹭她。
麻痹！
如果不是她是女的，给不了性福，她都想追芷萱了！
沈芷萱讶然地看着袁冰似乎在撒娇的举动，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发顶，问：“怎么呢？”
袁冰头也没抬，一边侧头回复着短信，一边软绵绵道：“我在伤心。”
“伤心什么？”
“伤心我看护的鲜花要被猪拱了。”
“？？？”
“唯一庆幸的是，我找到了一只好猪去拱。”
“？？？”
******
袁冰口中的一只好猪，她的偶像，靳竹。
此时正在睡觉。
他躺在办公室暗间的床上，为晚上的聚会养精蓄锐。
他躺下前已收到方涛的短信，确认芷萱今晚也会参加聚会。那么他的眼睛就不能有红丝，眼下就不能有黑眼圈，务必要在芷萱面前展示出最精神，最完美的一面。
他一躺就是一下午，等在外面的方涛都准备要跪了，手头上无数的工作等着老大批，可是老大把养颜视为重中之重，一切工作都推后，让他只能在办公室里等待。
等老大睡醒，第一时间上前让老大批。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方涛只好跟袁冰发信息打发时间，顺便不动声色地刺探老板娘的事情。
不过他觉得不动声色是多余的，袁冰似乎看透他的目的，他只是提了一个字，还不是很沾边的字，袁冰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把他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他。
如此合作如此上道，他都要把她引之为知己了，如果不是老大不允许把计划透露出去，他肯定要拉袁冰彻夜长谈一番。因为他相信袁冰肯定会为这计划增添无数光彩，给出许多他们想象不出的追妞揩油建议。
相处这么久，方涛对袁冰脑袋里的疯狂思想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所以他觉得袁冰是很好的同伙，可惜老大不同意。
但这并不妨碍方涛对袁冰的欣赏。
袁冰没有愧对方涛的欣赏，出发前，她特意交代芷萱回宿舍一趟，拿一套备用衣服以防玩得很晚要在外留宿。
沈芷萱：“……”
你问沈芷萱其实有没有意识到靳竹喜欢她？
没有。
你问沈芷萱其实有没有意识到方涛和袁冰在撮合靳竹和她？
有。
她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出来，只是不能肯定，因为他们做得不明显，所以不好明确拒绝。
她观察过靳竹是否知道他们的撮合，可是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只知道他对这些撮合行为视而不见，对她也只是看作下属的态度。（方涛&袁冰：你确定？）
所以她也对这些撮合行为视而不见，避免尴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最重要他们做得极其隐蔽，如果不是她对于与靳竹有关的事都会想很多，也留意不到。
沈芷萱当时留意到这个事情后，对于他们两人的做法是感到又无奈又好笑，也是那时候开始，她察觉出她已经不害怕会与靳竹的关系变密切了。
曾经她怕他们俩熟悉后，靳竹会像上一世爱上她，爱得让她承受不起、压抑不已的地步。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当初靳竹为什么会爱上她，所以这一世想着不相见，那么就不会爱上。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必须和他相见接触，她想的也是尽量疏远，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