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吴越他妈的话,当时的我很冷静,大概真的是已经过了歇斯底里那个的阶段吧。
我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猜测着他们接下来要演的戏码。
“夏安,你倒是说句话呀,你成哑巴了吗,这几年我们吴越也算对得起你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老吴家断子绝孙吧!”
吴越他妈见我没有说话,更是盛气凌人,而身边跟着那个叫慧慧的女人,眼神中有一丝的慌乱,却强作镇定。
“夏安,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但是我和吴越是真心的,我们从上学的时候就是恋人,当时如果我们能够走到一起,也不会绕这么大一个弯。我爱吴越,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她声情并茂,说的感人肺腑,但是在我看来却异常的膈应。
什么叫做断子绝孙,难道我肚子里面怀的就不是吴家的骨肉了吗!什么叫做真爱,难道就是伤害别人,破坏别人婚姻最好的筹码吗!你害怕你的孩子生下来没有爸爸,那我的孩子呢,谁来为我的孩子着想!
那一瞬间我想嚷出来,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吴越他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张口却说不出来,也许在我内心的深处,不想拿我的孩子作为筹码,去挽回一个已经出|轨了的心。
“够了,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上演什么爱情之上的戏码!叫吴越来,我只跟他谈。”
“我们家吴越,他,他现在不想见你,也没什么好谈的,你答应离婚就好了。”
我不知道今天吴越他妈带着这个叫慧慧的女人来,吴越知不知道,或许这根本就不重要。即便我真的要和吴越离婚,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第三者,第四者,或者第N者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真的没什么好谈吗?法律规定,夫妻共同财产在离婚的时候需要进行分割,如果要离婚的话,房子车子都要好好的算清楚,你儿子出|轨属于过失的一方,他就该净身出户!我不觉得你一个语文老师能够有多懂得法律,要么让吴越来见我,要么咱们法庭上见!最好带上你的未来好儿媳妇,让大家看看,她那个肚子里面藏了个多么个光彩的东西!”
我都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字字珠玑,可是谁又知道说这些的时候,就如同打在我的心上,为什么要逼我,让我变成我最不喜欢的样子。
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所有的顺从都是为了维护眼前短暂的平和,可是谁又知道呢,看似平静的海面,永远都藏着暗波汹涌,生活就是你退一步,他逼你一步,只会逼得越战越强,越战越勇。
我看到,吴越他妈的脸被涨的通红,叫慧慧的女人低头擦着眼泪,但是我并没有一丝一毫胜利者的喜悦,即便嘴上图到了痛快,说多地我才是彻头彻尾的loser。
”你,你,你可露出来你的真面目了,我当初就不答应吴越娶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俗话说的好,近墨者黑,你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你……”
“吵什么吵,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
小护士进来把葡萄糖药水放在了我一旁的柜子上面,出言制止着吴越他妈,吴越他妈已经颤抖的语无伦次,被小护士打断后,手扶着墙,大口的呼吸着,好像大逆不道的是我,而不是吴越。
小护士走过来查看我的输液瓶,路过慧慧身边的时候看到她微微凸起的小腹,怔了一怔对着我就说了起来。
“你们这种家庭纠纷我见的多了,你呢跟人家不一样,人家那一看就四五个月了,早过了危险期了,你这才怀上,一不小心就能流产,医生才给你说过,让你情绪要稳定,不能够太激动,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小护士说完,扭头就走出了病房。
我没有想到我怀孕的事情会以这种形式告诉吴越他妈,但我也并没有从吴越他妈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惊喜或者诧异。
或许吧,不管有没有孩子,吴越他妈都不打算要我这个儿媳妇了,吴越应该也是吧,他早就有了要和我离婚的打算,只是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还以为我们偶尔的激情仍旧是爱情美满的象征。
可是为什么呢?我又做错了什么?
“哼~”
吴越他妈的冷晓声传来,让我觉得浑身都很冷。
“说我们吴越过失,你这肚子里面到底是谁的种。别以为我不知道!”
听到这话我都震惊了,到底是谁,还能是谁的!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为了逼迫我离婚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难道还要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套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是吴越的!”
“你刚说你和和吴越那个姓毛的上司没有女干情?你敢保证你肚子里的孩子跟那个姓毛的没有半点关系!”
吴越他妈说的是毛铮吗?我自认和毛铮清清白白,即便我们曾经有什么,可是在我和吴越结婚以后,我们两个人都刻意的保持着距离,除了那晚在海边……
对,那天在在海边,毛铮说的我被下药,我的异常,我对毛铮的渴望,还有不管不顾的冲动,那些画面一帧一帧的在脑中闪过。
“吴越对你是真心的吗?”
“你难道一点都不没有怀疑过你是被下·药了吗?”
毛铮的话在耳边不停地会想,如果不是今天吴越他妈的提醒,我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大概一切都是有关联的,我那天发生的所有,都在吴越的掌握之下,他是铺了多么长一条路,领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渊。
我正要抬头责问吴越他妈,却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看到了蒋菲。
蒋菲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我猜她一定听到了我和吴越他妈刚才的对话。
我抱有侥幸,蒋菲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想她一定不会在医院里跟我撒泼,可是我错了,吴越他妈还是多年的老老师,不照样口不择言,不给你留丝毫的余地。
蒋菲走到我的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的手臂被拽着生疼,输液针头从手背的血管中脱落,我感觉到血液顺着我的手腕流淌。
“夏安,我忍你很久了,你自己的婚姻不幸福,就要拉别人下水吗?我都答应为你老公搞定一切的事情,为什么你还要来抢毛铮,为什么!”
我被蒋菲说迷糊了,为了老公搞定一切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求她为我做事了,我们根本就从来没有过任何的交情,她没有必要,也不可能为了我老公做什么!
除非求她的那个人是毛铮。
想到这里,我突然间泄了气,刚才强装出来的坚强瞬间没有了支撑,我整个身子都仿佛失去了力量,唯一能够依靠的却是蒋菲死死拽住我的那只手。
我眼看着蒋菲挥起了手,大概是朝着我脸颊的方向吧,我没想躲,也没有力气躲,反而期待着她打下来,把我打昏,让我不在面对这一切。
迟迟没有动静,我缓缓的装过头去,看到毛铮再蒋菲身后死死的攥住了她的胳膊,蒋菲已经泪流满面,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再美的女人在痛苦的时候都会变成黑白色,如同现在的蒋菲。
毛铮拉着她的手要走,但是蒋菲仍旧不放开我的手,毛铮去掰开蒋菲的手,蒋菲被毛铮凌空抱起,可是蒋菲不停的挣扎着,脚一下下揣着我的病床,我的病床四晃,我就想坐在了一条颠簸的船上,孤零零的漂泊在无人的大海上,看着他们的影子一点点的变小,直到变成一个个的黑点。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病房里面恢复了平静,我手上也没有插着输液的枕头,病房的窗户没有关上,外面偶尔飘过几个黑影,还有淡淡的月色,我在黑暗中,安静的看着窗外,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一大早,我爸妈就赶了过来,在我知道我怀孕后的一周,终于有人告诉了他们。
我妈和我爸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起坐在我的床头,我妈抚摸着我的额头,我看到了她悲伤的表情。
我想过要做你们好女儿,嫁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过一辈子平淡如水的生活,我为此也努力过,甚至委曲求全,今天会这样真的并不是我的本意。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的流起了眼泪,我妈那他妈粗糙的手,替我擦着眼泪,一遍一遍的描绘我颧骨突起的轮廓,我能感觉到我的体重在迅速的下降,我的体力在快速的消耗,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我要撑不下去了,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疼惜我,作着我最后的堡垒。
“安安,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离婚不是儿戏,我再去跟吴越他妈谈谈的,能不离婚咱们就不离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