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抹黑色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得从角落里蹿了出来,如同夜影鬼魅一般,熟门熟路的摸进了夜风阁城内的分部,看他的样子应该对夜风阁这个分部的布局极其梳洗,因为他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避开所有护卫和暗影。
黑衣人目标十分明确,避开明哨暗哨后,直接来到了一间烛光微亮的房门前,这正是他们关押拾雪的地方。可他却没有进去,而是拐到了一旁的屋子,在里面开始翻找起来,这正是分部管事存放日常事务的房间,里面有不少近期探查到的重要资料。
屋内暗格都设有机关,看似平常的房间里却打有玄机,自从上次拾雪叛变后这里也被重新布置过,黑衣人明显是没有发现变化,依然按着自己的路子在翻找。
咔哒——
一个清脆的声响过后,一道道利箭从墙内。射出,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黑衣人谨慎避闪着,却脚下一顿,迟疑了一分,方才那块被他踩动的地砖似乎也触发了另一处的机关。
咻——咻——
这次则是暴雨一般的银针,翻着细密而幽绿色的寒光,黑衣人以察觉到这银针上萃了剧毒,如果不慎被其击中那很可能会命丧于此。
他几个飞身勉强躲开,缺还是不小心被一枚银针划破肩部,情急之下他立刻封住了受伤部位的气血,以免毒素快速游走于全身。
这是白朔景推门而入,紧接着出现的是那位身着紫衫长袍的玉笛公子苏瑾,二人脚步轻盈,半点声响也没有。
“玉笛公子的毒,果然不简单。”看到黑衣人正盘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白朔景不由地向身旁的人称赞道。
“还是这银针用的妙,细如牛毛,却坚韧无比。”苏瑾拾起地上的几枚银针,连他都要忍不住惊叹,这银针巧妙之处。
“拾雪,你果然还是自己来了。”白朔景踱步到黑衣人身边,一伸手便扯去了他脸上的黑巾。
果然,是那个当初叛变了夜风阁的拾雪。
拾雪没有低下头,只是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人。
“呵呵,没想到我千算万算,终究是算不过你……”他有些自嘲的说着,毒似乎已经在蔓延,他话没说完,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你以为找了一个人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就能蒙混过我吗?你骗他们可以,别忘记了,你跟在我身边十多年,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都能听出差异。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你的目的竟然是分部近期的消息,我以为你走到那扇门前的时候是去救易容成你的那个护卫,可惜,我也算错了。拾雪,你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为了能毁掉那些书信件,毁掉这里的一切!”拾雪没好气道。
“毁了夜风阁?难道不是因为你想杀了我?”
“杀你?不,我为什么要杀你,你是我的主子,我要做的只是保护你,就算是真要杀,我也只会杀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拾雪下意识地朝白朔景身侧望去,并没有见到阮绵绵,反倒是看清了另一位来人。
妙音苏家玉笛公子苏瑾,他怎么会在这里……
“拾雪,是你毁了我妹妹苏怜玉?今天我就要你,以命相抵。”苏瑾掏出玉笛便要朝拾雪胸口刺去,他并不打算让这个负心汉见到苏怜玉的面。
“怜玉……”拾雪似乎因为听到这两字而神情痛苦,“我……我有苦衷,我对她并无二心,若是苏公子一定要在下死,可否容在下苟活几日,等一切结束,在下自当提头送上。”
“你认为我会信?如果是怜玉,也许她会信你的话,但我,绝对不会,今天我就要取下你的项上人头。”说着苏瑾抽出腰间的一柄软剑,剑身寒光逼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接落在拾雪的颈上,割出了一道口子,溅起星点的血色。
“苏公子且慢!在下还有几句话想和拾雪说清楚,说完此人便交由公子处置,决不拖延。”白朔景挡开苏瑾的软剑,对其说到,他并不是想替拾雪解围,而是他真的有话还没说完,这才出手相拦。
“白朔景,我们之前说好的,拾雪之事,全由我来处置。同样,苏家也绝对不会在将苏怜玉与你白朔景扯上任何关系,江湖上的那些传闻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如今,你阻止我杀拾雪,又是有何意?”苏瑾之前从阮绵绵车队离开后,便先行一步往城里感,最终打听到白朔景的住处,已经事先交涉过,如今能擒住真的拾雪,苏瑾也有三分功劳。
这白朔景不让他立马杀人,引起了苏瑾的不满。
“苏公子多虑了,的确是有些问题,他还没有给我说清楚,我怎么能这么轻松放他走。”
白朔景看着苏瑾的软剑正在滴血,而那血正是拾雪颈部的,可以想象,如果他当时没有及时阻止,可能这会儿拾雪真的得人头落地。
“白公子,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为了什么、想要做什么。我话先放在前面,不管你要拾雪说什么,我还是就那一句话,我要他的命!”苏瑾他现在可不管对面是谁,要杀拾雪的心是绝不会动摇的。
他自信,就算是和白朔景打起来,这些人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要硬碰硬谁也得不到好处,苏瑾也就勉强和眼前这位京州大少爷比起来,打成平手已经很不容易了。
“问完人就交给你,我绝不过问。”其是白朔景根本没打算和苏瑾打架的事。
苏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这退出了这间屋子。
如今屋内就只剩下白朔景和拾雪两人。
白朔景眸子间闪过一道深思,对拾雪说到:“你可是听闻了六狐的什么鬼话?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何要大费周折的布这个局。你来者房间摇头的应该是我手上的这份消息,正是你安插在阮绵绵车队内的一个人。”
见拾雪没有出言反驳,他继续道:“我之所以当时没有拦住这人,是因为我猜你肯定还回来。我也没想到你会找一个替身,怎么?其实你拾雪是个极为怕死的贪生小人?”
“六狐大人没有和我说过关于你的事情,所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切的策划都出自我,和苏怜玉也是缘起于我,如果真的要死,我死而无憾。”
对于白朔景猜测六狐的事,拾雪亦是摇了摇头,他已经被白朔景等人抓住了,那也没必要再去牵扯一个人。
“的确与六狐大人无关,不信公子可以去查一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对吧,主子……”这句主子说得很轻,可能是有段时间没有这么称呼白朔景了,拾雪自己反倒有些不适应。
“那你说清楚,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那个女人是个祸害……主子……”拾雪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会极力想把阮绵绵从白朔景身边处理掉。
怪就怪不知道为什么每个陷进都能被阮绵绵成功化解,防护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在保护它。
就在这是夜风阁分部的大厅内却一点点热闹起来,苏瑾探身望去,原来是阮绵绵等人的马车已经平安到了。
白朔景在屋内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不由地舒了口气。
“拾雪,这个女人你休想碰她一个手指头,我会让你尝到什么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等等……”楼下传来一个女声。
就在这时,阮绵绵已经箭步流星的冲到了这里,与白朔景仅仅是一门相隔,其实她已经知道白朔景身上的血蛊是因何而起,又因何会萌动。
因为在来的路上,她突然想到白朔景和自己说的白氏一族的故事,正正好有和拾雪反常的轻行为相挂钩。
白朔景体内的血蛊,说是传给下一代圣女,其实它是通过血脉相传,其实不论男女是否是圣女都会被血蛊所依附,只是当初男婴全部献祭了,而活下的女婴又少之又少。这才流传出只传圣女的说法,因为没有机会发现其实男婴虽然不能承袭圣女的神技,但却会一直沿袭血蛊。
而阮绵绵分析过,蛊其实就是一种寄生虫,这白氏一族的血蛊应该也是一种生命力十分顽强的寄生虫。只是在不懂情爱之时,它是沉睡的。因情绪影响,触发它醒来,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血蛊会因情爱而生。所以白氏一族才禁止圣女爱上别人,甚至立下只能族长才可以娶圣女的法则。
从白朔景动情的那一刻开始,也许他的血蛊就已经醒了,并开始侵蚀他的身体血气,这才是到后面阮绵绵发现他气血均欠的原因,加上灵山那一战,损耗了他大量的元气。血蛊感受到了危机,变加大了侵蚀的速度,这才会让他那段时间一度十分虚弱。
而拾雪只是想她死,根据他一直以来的异常反应,阮绵绵觉得这里和白朔景身体里的血蛊肯定会有关系。
所以阮绵绵开始大胆猜想,拾雪不仅知道白朔景身上的血蛊,甚至知道如何破解血蛊,或者说拾雪知道的方法,便是要破解血蛊就必须杀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