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许长安的女人,都是她才害的阿恒失明。不过那女人也争气,给我们邵家添了一对双胞胎,DNA我已经验过了,是我们阿恒的孩子。”一想到那些人递上来的孩子的照片,邵良星的脸上不由浮现了几分笑意,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邵莹,“你说说你们这些当父母的,怎么一点都不关心阿恒。”
“我们关心了啊,他自己不要。”邵莹敢怒不敢言。当年,她和邵晋恒的父亲碰到一个项目,可邵良星却不允许他们把邵晋恒带走。
却没想到,那一次的分别,竟然就造成了他们和邵晋恒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即便到了现在,看见他们两个,邵晋恒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之前起码还能一年两次地来法国,这一年,他简直就是一点音讯都没有,更不要说见面。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邵晋恒失明的事情。
“爸,到底怎么回事?”邵莹往前一步,脸上的笑意散去,多了几分凝重。
邵良星哼了一声:“还不是那个许长安。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阿恒怎么可能失明。”转过身,眸中精光四射:“我跟你们说,那个许长安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进门的。好在阿恒已经跟那个女人离婚了,政治犯的女儿,怎么能进我们邵家的门!”
“爸!”邵莹心里一紧张。她非常喜欢许长安,尽管当初自己在邵晋恒的威胁下也伤害过许长安,但是那都不是有心的。
到了最后,她还把自己家传的镯子送给了她等于无形中承认了她是邵家的媳妇。但是照着现在邵良星这么说,如果真的把许长安给赶走,那不是给自己打脸吗?
“你不用再说了。”邵良星一摆手:“这个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但是那两个孩子,千万不能让许家的人抢走了。”
“爸!”邵莹一阵不悦,“年轻人的事情,你干嘛掺和?”
邵良星看了她一眼:“我都是为阿恒好,邵家的主母,一定要是最合适的。那个许长安,不合适。”
“我很喜欢那个许长安。”邵莹把脸别到一边,有些闷闷地说。她和许长安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之前对许长安的伤害,让她觉得对许长安一直有所亏欠。
现在许长安又是她孙子和孙女的母亲,她舍不得。
“嘭——”邵良星把手边的杯子打落在地上:“你这么说,那女人就更不能留了。也不知道下了什么蛊,让你们娘儿俩都对她这么死心塌地。邵莹我警告你,接下来的事情你要是不配合的话,就给我乖乖待在法国。”
邵莹一脸怒火地从大门走了出去,把包扔在汽车座位上。
“那老头子真是糊涂了。”
“小莹,我也觉得,阿恒和许长安或者真的不合适。从他们相遇到现在,两个人都没有好过过。”
邵莹转过头:“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是因为阿阳。要不是阿阳……”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大儿子,邵莹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和邵家兄弟感情都不深,而邵晋阳的意外,更是把邵晋恒远远地推离了自己。
“所以,他们两人之间始终有芥蒂。这样的婚姻又怎么可能幸福?我们还是让爸去做,实在不行了,我们再干预吧。”
邵莹低头,一言不发。
地下车库一阵沉默。许久,她才开口:“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灯红酒绿,喧嚣的音乐震得人头脑发昏。
“安生,你来跳舞啊。”一个打扮艳丽的女郎拉住许安生的手,却被她挣开,摇头:“你们去吧,我有点不舒服。”
“切,不就是演了几部电视剧,还真当自己是大咖了。”那女人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就隐去,不屑地撇了撇嘴。
大卫嘴角勾了勾,朝着许安生的方向走去。
“安生。”
“我都说了……”话音未落,就被来人一把拉进怀里,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辗转研磨。她瞪大眼睛,却在闻到熟悉的味道时又闭上了眼睛,沉浸在男人的吻中。
“不要。”微凉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她推了一把大卫,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拉了出来,然后后退一步,拢了拢自己的衣领:“在外面不要这样。”
大卫耸了耸肩:“好吧,我以为你也想要的。”
许安生努力控制住自己想往大卫脸上狠狠扇一巴掌的冲动,瞪了他一眼。就算想要,也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点了一杯威士忌,大卫咧着嘴抿了一口,又装腔作势地扮了个鬼脸。
许安生总算是笑了,拿手推了一下大卫:“你这个雅痞。”
“你是不是不开心?”大卫有些锲而不舍,又问了一遍。许长安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了,指着刚刚叫自己跳舞的那个女人说:“你刚刚有没有听见那个女人的话?”
“你知道?”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是我们这个圈子的定律。就算听不见,也能猜到一点。外面都说那女人是我的闺蜜,但是要不是我身后有曲溪罩着,又有你这么个男朋友,你觉得那些人会眼巴巴地过来讨好我?什么友情,就是想分一杯羹。”
大卫中文十级,也是听得一知半解。但却能总结出来,在这个圈子,许安生不是很高兴。他揽过许安生,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问她:“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进这个圈子?你是许长安的妹妹,要是不想在这个圈子,邵晋恒应该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工作。”
“我想要钱。”许安生推开他。从一开始,许安生就知道大卫接近她是别有所图。一开始,两个人在一起只是为了制造舆论。但是现在,那么长时间的接触,作为一个女人,陷进去就是那么容易。
飞蛾扑火。
脑海里就是这四个字,她是飞蛾,即使知道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火海,也要奋不顾身地冲过去。
两个人接下来没有多话,许长安一杯杯地喝着酒,时不时拿眼角去看大卫。他也是闷头喝酒。一个外国男人在酒吧中本来就瞩目,更不要说这个人长得俊朗帅气。两个人虽然是并排坐着,却隔着一些距离。短短几个小时,已经有不少女人上来搭讪。
“听说,长安回来了。”许安生灌了一杯酒,强烈的酒味呛得她咳嗽了几声。
大卫的手几不可见地停了一下,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哦,是吗?”
尽管是一瞬间的停顿,但是许安生还是察觉到了他异常的举动,眼中的光芒一暗。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僵硬。
“是,她现在就在邵晋恒的家里。”许安生站了起来,拎起身边的包,“大卫,如果你想去找长安,我可以告诉你位置。”
邵晋恒觉得自己过去三十年的人生都白活了,没有心爱的人,再多的财富都成了空谈。
而这段时间,可以称得上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许长安对他的态度虽然不冷不淡,但是也能看出她对自己的担心。
他就借着许长安对自己的关心,时不时做出一些危险的动作,比如故意走到楼梯口,又或者是水池边。许长安总是会十分及时地出现在这里,然后抓住他的手臂。
他喜欢的就是许长安拉着自己的那么一下,心里就像是阳光晒化的雪,汨汨流淌的都是暖意。
许长安却是有些苦恼。虽然有保姆,但是两个孩子就已经很难带了,偏偏还有一个大孩子要在边上捣乱。
在第无数次把邵晋恒从危险边缘拉了回来,许长安终于按捺不住了。看着邵晋恒,她说不出话,只是转头看向阿林,说了句:“阿林,你自己看着你们老大。”说完,转身就要走。
邵晋恒准确无误地拉住了许长安的手,苦着张脸:“长安……”
果断的动作让许长安一阵吃惊,失口问道:“你的眼睛好了?”她顺着邵晋恒拉着自己的手看向邵晋恒的眼睛,他的脸上还是迷茫的神情,她是医生,当然一眼就看出邵晋恒是什么情况。心里闪过失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抚上邵晋恒的眼睛:“医生怎么说?”
“动手术,几率不大。”
有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说明,许长安当然知道邵晋恒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即使是现在成功率那么高的生产,也需要家属签订手术协议。更不要说是在脑袋上下刀。
“国外呢?”许长安看着邵晋恒,“国外的几率有多少?”
“我让人去查过,差不多是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也就是说,我有一半的可能性会死在手术台上。”邵晋恒试探着搂过许长安,见她没有挣扎,又紧了紧自己的手臂。鼻子深深埋进许长安的头发,闻着她头发上的清香。
头顶上温热的气息让许长安有些沉迷,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让她有些情不自禁地反抱住邵晋恒。
“再等等吧。”她也是脑科医生,知道在脑袋上动手术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那就再等等,等到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几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