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仕衡的车以最快的速度驶到会所,来不及停稳,他已迅速上楼,来到邮件里那个所谓他和刘淑媛幽会的房间。
此时距离舒艾离开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他甚至不敢去想!
房门反锁着。权仕衡来不及通知服务生,暴力一脚踹开。
屋里一片昏暗,弥漫着一股让他顿觉不安的气息。
权仕衡毫不犹豫直径走了进去。
抬手就把灯打亮。
房中间的床上,鼓胀的被褥里,什么人动了一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权仕衡立刻走过去。
散落的乌发从床侧露了出来,熟悉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他瞬间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只见舒艾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披头散发的模样,就跟照片里的刘淑媛一样!
舒艾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他时,眼底闪过一抹惊喜,随即又被浓浓的惊惶所掩盖。
“仕衡……”她哽咽地喊了他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这两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被人推倒在床上,衣服被狠狠撕开……
而今,破碎的衣服正散落在床边,她暴露在外的身体告诉着她,这一切不是噩梦,而是真的发生了……
是谁?对她做了什么??
她完全不敢想象。
权仕衡脱下外衣裹住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低声道:“没事了,我来了,我们回家……”
他亦同样不敢去想,这两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权仕衡预感到,真相是他和舒艾都无法承受的,还不如不去想,不去提起。
舒艾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幸好汤伯也很快赶到,一看到这景象,惊诧得面上一震,随即什么也没说,匆匆下楼买了一套衣服。
权仕衡给舒艾换上,吩咐汤伯留下应付即将赶到的警察,他立刻送舒艾去医院。
舒艾一路上无比地安静,睁着大大的眼睛,茫然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模样让他无比心疼!
来到医院楼下,她突然开口了,“如果检查出来的结果,是……是我们想的那样,你会不会……”
权仕衡坚定地抱住她,阻止她往下说,“不管检查出什么结果,你都是我妻子,我最爱的女人!舒艾,你要记住,没有任何人和事能改变这一点!”
他们一同经历过生死,曾经几度彼此怀疑,到最后,谁也没能把他们分开!
他不信今晚的事能改变这一切!改变两人的生活轨迹!更何况,这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女子守节的年代了,他相信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最坏的结果!
舒艾在他的陪伴下,一脸沉重地走进诊室。
权仕衡再三对医生交代,“主要检查一下对身体有没有影响,有没有受伤?只要她没事就好!其他的我不在乎!”
舒艾进去十分钟后,汤伯打来了电话。
“是靳易森,监控显示他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小时,但是房间里没有监控,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权仕衡的脸色阴沉一片。
两个小时,足够做很多事了……
“警方已经根据录像派出警员追踪靳易森。但是估计很难追踪到他……”
“好,我知道了。”
靳易森领导南非雇佣兵十余年,他自身的反侦察能力,足以应付国际一流刑警,光靠地方警员,基本上确实很难抓到他。就连权仕衡自己派出去的精英保镖,都没能寻到他在广川市的固定踪迹。
权仕衡收回思绪,陷入深深的自责。
这件事,终归是他引起的,如果他没有和刘淑媛……
“权先生,你太太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权仕衡猛地站起,迎上去。
医生的脸色并不好,低声道:“这是我们从你太太身体里提取到的液体……很不幸,从检查结果来看,恐怕你太太她确实……被人玷污了。”
他扬起手里的小瓶子,混浊的白色液体,足以说明一切!
权仕衡面如死灰。
医生不忍地安慰他又道:“但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做出来给你们看的。现在这样的手段也很多,只需要一个针管……另外,这些液体也还需进一步调查化验……”
权仕衡颓然地点点头,苦笑起来。
靳易森会那么不嫌麻烦,不自己来,而是用针管这么多此一举吗?他当然不会。所以,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舒艾依旧蜷缩在床上。
医生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可是她从医生怜悯的神色中早已看清事实。
她被玷污了,不干净了,彻底脏了……
权仕衡有些颤抖地走进来。
她抬起头,异常冷静,“是谁?”
权仕衡犹豫了一下,沉痛道:“……靳易森。”
舒艾紧紧揪住了身下的床单。
“回家吧。好好睡一觉,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权仕衡将她抱起来,用力地拥在怀里。
舒艾却推开他,神色带着自责,“都怪我,我不该怀疑你!如果我没有对你起疑,一时冲动跑到那个会所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权仕衡蹙起眉,“不怪你,舒艾,我晚上确实在会所。刘淑媛也在。”
舒艾猛地抬头,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看得出来,她在拼命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照片里的画面!
权仕衡叹口气,“那些照片,我看到了。但是那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是谁拍下来又发给你,借此给你布下这个骗局。”
“这两天,我确实一直跟刘淑媛保持密切接触。但不是邮件里说的那样,我只是带她去我认识的一个催眠师那里,替她做恢复记忆的治疗。头两次治疗是在酒店。而昨晚九点,催眠师建议到那家会所,就是我朋友工作的地方,做一次更深层次的催眠。每次我带刘淑媛做完催眠后,她都会陷入深度睡眠,只能给她开一个房间,让她昏睡至自己醒来。”
“没想到,这却给了别人可趁之机。由此看来,靳易森在刘淑媛身边也安插了眼线。每次我一离开后,他的人就会进入房间,给刘淑媛拍下那些暧昧的照片。”
他神色痛苦,“其实我早应该告诉你,这样你就不会起疑,也不会被骗,今晚也……都怪我,舒艾。都是我的错。我只想着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淌进这浑水里,没想到反而害了你……”
原来她以为的事实真相是这样。
刘淑媛失忆后,权仕衡和警方确实在想尽办法恢复她的记忆。因为一旦她恢复记忆,就能说出很多靳易森刻意隐瞒的秘密,甚至包括他在广川市的藏匿点!
舒艾再次低下头沉默了。
权仕衡无比心揪,将她慢慢抱进车里,开车回家。
回到家时,天已大亮。
舒艾把自己关进浴室三个小时才出来。出来时,她全身肌肤几乎都被洗刷得红肿一片。
权仕衡不忍说她。如果这样会让她好受些的话。他只是看着她的模样,越发难过。
舒艾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翻来覆去做各种各样的噩梦。
权仕衡一步都不敢离开她,生怕离她太远,她醒了会做些想不开的傻事。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她挣扎着醒来,然后再也不肯入睡。整个人窝进权仕衡怀里瑟瑟发抖,还发起了高烧。
“都是心病引起的。”胡医生赶来给她检查了一遍,开了一些温和的中成药,“只能慢慢调理了。”
西横路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来过问发生了什么事。
张阿姨这一天做的菜都是温和性良的,还煲了一锅滋润的老火汤。
权仕衡累的时候也不敢睡,梁凉只好来劝他休息,替换他照看舒艾。
只是她终归怀了身孕,不能太劳作,所以照顾舒艾的担子还是落在权仕衡身上。
*
而另一边,简巧莲也十分着急,在屋里催促着米兰,“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今天你带权允皓去游乐园,我和你爸去搞车票吗?!”
米兰脸色很差,“妈!姐都这样了!皓皓是她的命啊,咱们这个时候把皓皓拐走,岂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简巧莲气得一句话都不想听,“你你你气死我了!你姐这个样子,全家上下都乱套着,正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你是傻了还是脑袋锈透了,到了这个时候发什么善心,啊?!我问你,你想不想要孩子了?!”
米兰神色纠结,“想!怎么会不想!可是姐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不能……不能在这个时候害她啊!”
简巧莲气道:“行!你不动手是吧?!那你一边去!我和你爸来动手行了吧!你继续做你的大好人大善人!!”
说罢作势就要进三楼卧室去抢孩子。
米兰急忙拦住她,一横心,强硬道:“今天不行!再晚几天!我保证亲手把皓皓带去车站跟你们汇合!”
简巧莲想了想,应了声“好”,然而转身下楼时,心里却暗想,米兰心太软了,这事还是得她亲自出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