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德殿下,”比娅特丽莎先是看了看她自己手表,然后装作漫不经心似的问道:“如今美国的公众都已经获知了,昨天国会所做出的决定,那就是中美两国要建立长期稳定的战略合作关系,在军事政治上保持步调一致,今后的四个月时间里美国将会调集价值八十亿美元的军事、粮食物资用它来支援中国的军队建设,而中国方面也承诺帮助美国恢复国内经济。()请问您对美国国会的这表决持什么样的态度?又有什么看法呢?”
“欢迎而且感激,这就是我而且是每一位中国公民的态度。”溥德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贵国国会在这一问题上的正确决议,注定将会受到全体中美两国人民的欢迎和尊敬。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贵国政府以及贵国人民终有一天会发现他们今天所作出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到那时贵国所将拥有的必然会是中国政府和人民无私的帮助和支持,你们在今天所作出的一切,势将被所有人铭记。”
“可是殿下,”比娅特丽莎继续说道:“您也知道,在国会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这一决议的,包括民主党议员、来自弗吉尼亚州的谢斯洛克逊先生就对这一项决议,并投了反对票。您认为这代表着什么呢?是像谢斯洛克逊他们这样的人目光短浅吗?对以谢斯洛克逊为代表的这些人,您有什么忠言要奉劝吗?”
“比娅特丽莎小姐,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是复杂的,人的思想也是复杂的,对待同一件事任何两个不同人都会有其各自不同的看法。”溥德笑了笑说道:“就像在贵国国会这次的投票中,之所以有人选则投赞成票,而有人选择投反对票,那就是因为他们对这次的战争有着各自不同的看法,或者说他们考虑这个问题的角度有所不同而已。至于说你所说的那位谢斯洛克逊先生是否目光短浅,我个人感觉不能这么说,而且我也没有权力给他什么奉劝,这一切就留给时间和历史去证明吧。不过我要说的就是,希望这位谢斯洛克逊能够多关注一下世界的时局,如果他对别国的现状有一丝了解的话,那么我相信约翰逊先生的遭遇应该能够为他敲响警钟。”
约翰逊是美国前任总统,在中美战争结束后,通过纽约公审,约翰逊被判处无期徒刑,至今还在监狱里服刑。溥德在这个时候拿约翰逊来做例子,实际上就等于是在批评谢斯洛克逊的观点是错误的,比娅特丽莎也能够听出这一层含义来。
“殿下,谢斯洛克逊先生并不反对维护世界和平,也不反对美国对巴尔干地区提供援助。”比娅特丽莎不怀好意的笑道:“他只是反对帮助中国建设军队。正如他今早在国会山广场所做出的演讲那样,他说帝制领导下的中国其实和法西斯国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贪婪、一样的**、一样的喜欢剥夺人权。所以他认为美国作为自由与民主国家的代表,绝不能为中国这样**的国家提供任何意义上的合作机会。”
“比娅特丽莎小姐,”溥德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有言在先,涉及到有损中美两国团结的问题我不会回答,我认为你所提的这个问题不适合回答。”
“谢斯洛克逊先生有两点理由可以证明他的观点,”比娅特丽莎显然没有打算放弃对这个问题的执着,她继续说道:“至于说**那就很好证明了,谢斯洛克逊先生举了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证明这一点:在美国言论自由是最基本的一条人权,谢斯洛克逊说他虽然是美国国会议员,同时还是弗吉尼亚州的州长,但是如果在报纸上,人们仍旧可以对他破口大骂,比如说大骂谢斯洛克逊是混蛋弗,吉尼亚的州长是混蛋什么的,绝对没有人去管他,他更不会因此而被捕。而这在中国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殿下,不知到您对谢斯洛克逊这种说法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个问题我可以选择不回答。”溥德有些不快的说道。
“那好吧,如果殿下不回答的话,那我的专访中只好这个问题的最后标注上,殿下对此缄口不言了。”比娅特丽莎笑眯眯地说道。
溥德大怒,他知道如果比娅特丽莎真的这么做的话,那对自己来说更加的不利,也许今天自己擅自答应这场专访本身就是错误的。
“好吧,我回答你这最后一个问题。”溥德想了想然后笑道:“对于中美战争缘何而起的事情我的确无法作答,因为我接触不到帝国的最高决策。至于说谢斯洛克逊先生所说的第二个问题,我想完全是因为他对中国的误解太深了。如果这就能够证明一个国家言论自由以及民主的话,那我只能说在中国人们同样拥有在美国一样的自由与民主,任何人都可以像谢斯洛克逊先生所说的那样在报纸上甚至是紫禁城前破口大骂:‘谢斯洛克逊是混蛋,弗吉尼亚州州长是混蛋’,我想肯定不会有人去管他,更不可能会有人去逮捕他。”
“哦?”比娅特丽莎一愣,她显然没想到溥德也会玩这种偷换概念。
这是一个阴霾密布的下午,北京上空笼罩着令人窒息的乌云,眼看就有一场暴雨。
前往机场迎接的帝国皇室成员大皇子溥寅,而政府代表团则由帝国副总理大臣载沣领街,会同外交部,海军部以及陆军部等相关政府部门的官员,以及德国驻华使节及文官代表等。一架德国汉莎航空公司的客机在下午5点20分左右抵达北京国际机场。机场上几乎没有举办什么像样的欢迎仪式,这与前来接机的阵容形成强烈反差。
郝斯钻出机舱的时候,望着天空密布的阴云,以及渐渐模糊的北京市轮廓,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抖擞一下精神,走下旋梯,与前来迎候的中国官员一一握手。寒喧不多时,便直接被一辆专车送到下榻的宾馆,随后约定次日到紫禁城拜谒中国皇帝。
入夜了,北京笼罩在一片in雨绵绵之中。窗外的鼓楼城墙孤独的傲立在夜雨中,告诉来访者实时已经是夜间十一时了。
怎样把这场戏的下半场演好,这就是郝斯眼前最大的任务,他站在窗前,透过开着的窗户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偶尔脸上撞上几丝雨丝,让人清醒的睡意全无,好容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良久,这才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却是一个睛好的天,虽然隐隐有些薄雾,但对能见度的影响极低,坐上汽车,往紫禁城进发,沿途的戒备比起其他国家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路上只有寥寥的中国警察维持交通,并没有像德国人那样满街的陆军仪仗,此时在中国的德国人也不多,就是使馆组织的一些人摆成了一些迎驾的队列,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一溜的豪华轿车加御前卫队仍是吸引了不知情的路人纷纷侧目。到了**前,大队的欢迎仪仗就开始出现了,从**到乾清宫一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身着古典制服的中国皇家仪仗队奏着中国的传统名曲——《春江花月夜》。
到了乾清宫前的广场,有宫人出来通报,帝国皇帝陛下要亲自出迎。这是超乎礼节的安排,军乐队更加的卖力了,将中德两国的曲子轮番的奏了起来,不一会,在《中华威武》的曲子中,一身盛装的关续清健步走出了乾清宫,郝斯缓步上前,在台阶中央的平台上,近距离见到了这个地球上权势最大的男人。
中国皇帝已经快到天命之年,但保养的非常好,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略略介绍了属下的大臣们,表示欢迎做客之意之后,便引领着郝斯一行步入宫殿。
郝斯偷眼看着这位昔日的敌人,尽管时隔这么多年,但对方依稀还是当年的样子,虽然脸上带着祥和的表情,但远远看去这个男人依旧保持着一种威严而高贵的步伐,与来自德国的贵宾一同步入乾清宫。
“是为了您这样尊贵的客人——”安坐后,在郝斯感谢中国皇帝亲自出迎时,对方在脸上泛起一阵古怪的微笑后这样回答道:“也是为了中华帝国,前一阵子朕偶感风寒,外面便起了朕重病的流言,现在朕亲自迎接你,流言不攻自破,记者们会将朕恢复健康的消息告诉帝国的国民们。您知道,中国人勤劳、善良,但总是对流言很感兴趣……”尽管他的病还没完全康复,但是他说到这里时,双目突然极度的有神,盯视着我道:“为朕的身体,也为着郝斯阁下你。”
话锋直入正题,郝斯心头不禁一阵稍感轻松。还好,说出来总有解释的余地。如果仅仅是客套层面的一番招待和晤见,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